這一晚都城的熱烈自不必說,四方花燈進獻進京,真真將這座城綴成了琉璃天下,天上固然有薄雲遮月,地上倒是流光溢彩、亮如白天,盛裝麗服的女兒家湧上街頭,夜風過處,香氣淺淡。
眼瞧著韓采衣鳥兒般飛了過來,謝璿穩穩握住她遞過來的手臂,伸手便點她麵上薄薄的赤金麵具,“呀,這是哪兒找的,技術不錯啊。”
韓玠便叮嚀船家泊岸,又讓唐靈鈞照顧好韓采衣和唐婉容,讓兩名在岸邊隨行的慎重仆婦登了他和謝璿的劃子,就近看顧著那三小我。
謝璿縱情玩耍了一夜,這時候便悄悄策畫著,是不是能夠趁著劃子與畫舫碰撞的時候就勢翻入水中,但是一瞧那冰寒砭骨的河水,到底冇有這般勇氣。因而心念一轉,指著中間一條巷子,“玉玠哥哥,我餓了。”
年節走到序幕,到今晚便算是最後的狂歡,從正月十四開端,都城各處便開端吊掛彩燈,幾個要緊的處所也都設了燈樓,到十五的傍晚,心急的兒童們早已揣著年節裡掙來的壓歲錢跑上了販子,就等著花燈綻放、夜市開張。
韓夫人便是一笑,“有玉玠在,不會有甚麼事情,不如我們先上船去,留一隻給他們,孩子們也安閒。”
謝璿回身欲走,卻俄然被韓玠握住了手腕——
步隊的最末,就隻剩下了韓玠帶著謝璿,身後跟著兩位丫環婆子。
一聽名字便曉得是西平伯府上唐靈鈞的mm,謝璿便笑著號召,瞧見那娟秀的眉眼,委宛的姿勢,倒感覺還真是人如其名。隻是這兄妹倆也實在是風趣,哥哥唐靈鈞惡劣如火,mm倒是委宛如水,微微一笑的時候頰邊漾開淺淺的酒窩,惹人喜好。
比起那些寬廣高大的畫舫,兩艘劃子倒是工緻簡便很多,七彎八拐的穿越在群舟燈海當中,垂垂到了一處三岔口。此處是兩道河道會聚一處,是以船隻格外多一些,來往遁藏之間常有碰撞。
一時候隻感覺口乾舌燥,謝璿腦門兒上突突直跳。
倆人說話之間,唐靈鈞已經帶著身後那位女人走上前來,韓采衣便道:“這位是我的表妹,唐婉容,是不是人如其名?”
謝璿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到底不敢在人流裡亂竄,跟著韓玠穿過人海,進了一處酒樓。此處並非觀燈的好處所,今晚的買賣天然也不算太紅火,隻是此中張燈負傷,也彆成心趣。
遠處模糊傳來發言聲,謝璿不欲多留,丟開韓玠的手臂,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驀地想起客歲剛重生的時候,她也是一肚子的憤懣委曲,對著韓玠時情感失控,便重重的咬了一口。憑著恍惚的印象,彷彿咬的就是這隻手,但是,就算她真如小豹子,也冇法留下這麼深的傷疤吧?
謝璿瞧著滿院華彩,略有些迫不及待。
待嶽氏和韓夫人到了船埠邊的時候,才發明幾個孩子早已跟丟了,等了半晌見著謝珺和謝玖趕過來,問了問,才曉得韓玠帶著一群孩子在前麵呢。
為甚麼剛纔有一瞬,她會感覺韓玠也是帶著影象重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