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霍然跪直了身子,不成置信的道:“休書!老爺,你要休了我?”
平平平淡的語氣如河水流出,卻如驚濤駭浪般拍打在羅氏耳邊。
謝縝驚奇昂首看他,中間羅氏像是抓住了拯救稻草,忙道:“老太爺明鑒……”前麵的話尚未出口,被老太爺陰沉沉的目光壓過來時,忙悻悻的開口。
隻是謝縝……謝璿偷偷瞧了一眼父親的神采。
“羅氏心腸暴虐當然該休棄,謝府卻已不能再鬨出這等事情。”謝老太爺看向謝縝,目含責備,便又朝謝老夫人道:“羅氏搬到榮喜閣後的跨院裡,就交給你來把守,要如何措置,你來決計。除了你安排的人,不準任何人去看望,澤兒也不準!”
“可兒子不甘心,也不忍心再叫兩個孩子刻苦。羅綺這麼一鬨,今後棠梨院裡畢竟缺人,澹兒、璿璿和玥兒才十一歲,澤兒更小,不能冇人照顧。”
謝老夫人與老太爺伉儷多年,自是心有靈犀,便道:“我明白。”便又朝謝縝道:“轉頭將那些烏頭送到我手裡,我來瞧瞧。”
“記著了,奴婢轉頭就去辦。”
他已然頹廢不堪、自暴自棄,還濫發美意,感覺對不起羅綺這個黃花閨女,並冇有抽刀斷水的勇氣。隨後這件事在外鬨得沸沸揚揚,有人用心攪混水,藉此編出很多不堪的話來向恒國公府潑臟水,謝縝立不起來,謝老太爺隻能承諾娶羅氏進門。
但是,恒國公府又那裡能再一次成為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謝璿等人回到棠梨院,一向比及後晌也冇見羅氏返來,隻要傍晚的時候謝縝返來,身後帶著兩位老媽媽,叮嚀人將謝澹挪出去,叫人將謝玥挪到東跨院的配房裡暫住,而後便把三個女兒調集到了一起。
這陳蘭還是當年陶氏陪嫁家人的媳婦,丈夫現在在外頭的鋪子裡打雜討日子,她因為做得一手好菜,便進了廚房。伉儷倆膝下一個女兒,現在就在謝澹身邊服侍,叫做百草。
陶氏當初走的時候稍稍做了安排,將最得力的三個媽媽留給姐弟三人,對於這些不甚起眼的家人並未留意過。謝縝那邊感覺這一家畢竟是陶氏的陪嫁,便將百草調到了謝澹身邊去服侍,誰曉得民氣難測,現在竟是她們想關鍵謝澹?
謝老太爺的書房在外院裡,謝璿等人到了的時候,老太爺和老夫人就在當堂坐著,謝縝站鄙人首,地下跪著陳蘭和百草。羅氏因為之前在謝老夫人那邊,以是來得早些,此時也冇有位子坐,被謝縝的目光逼視,身子微微顫栗。
謝老太爺冷嗤一聲,“你還冇復甦?陶青青的性子你不明白?既然走了,就不會有轉頭的能夠!這件事,你彆妄圖。”
謝老太爺居高臨下,看著百草和陳氏的時候如視螻蟻,“企圖暗害?烏頭已經進了澹兒的飲食,隻是企圖暗害?不經心照顧飲食,反而心存惡念,如果寬宥,今後如何管束下人?府中端方寫得明顯白白,這等惡怒罪不成恕!老的拉出去打死,小的這個,往遠處發賣了吧。”
上頭老夫人便也不再逗留,叮嚀謝縝把服侍她的媽媽帶出去,然後帶著羅氏走了,順帶連跪在外頭的銀硃也一併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