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又如何呢,他是靖寧侯府的二公子,是韓夫人的兒子。宿世山重水遠,姻緣早斷,那便是有緣而無份。這一輩子,誰還想去重溫那些悶痛的過往?
“不想澹兒受害,天然得讓二房冇有插手的餘力。不過玉玠哥哥,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不必參與。”
自從羅氏進了榮喜閣以後,謝縝便越來越沉默,除了每日裡例行的對女兒們過問幾句,其他時候多是去書房裡帶著,或者一小我去紫菱閣,一坐就是好半天。隔兩天去一趟奧妙觀,想當然的被陶氏拒之門外,返來以後,也隻能對著女兒入迷。
至於謝玥,被嶽氏帶得無師自通,老夫人跟前陽奉陰違,底下卻還是我行我素。白日夢做很多了,連羅氏在榮喜閣“養病”的事情都淡忘了些許,每日裡容光抖擻,愈發的重視金飾麵貌。
女兒的疏離落在眼中,謝縝眼中閃過黯然,卻也冇再緊追,隻是朝韓玠道:“你不是說有話要問她?”
像極了,當年初見時的陶青青。
謝縝對她好、對她壞,彷彿都已不首要。
前麵謝璿緊跟著進屋,目光往那金飾盒子上一落,道:“難怪不肯去謝池玩,本來是去挑金飾了啊。”
關於清虛真人的猜想自謝璿口中緩緩道出,韓玠當真聽著,到了最末,神采到底凝重起來,“我隻知她騙了你的銀錢,卻不料她斂財至此,此中必有貓膩。這事我會去查,不過事涉越王,你務必謹慎謹慎,千萬不能去清虛真人那邊打草驚蛇,免得墮入險境,記著了?”
她本日本就對勁之極,此時成心在謝璿跟前顯擺,說話便不那麼口緊了,隻對勁笑道:“二嬸子天然有她的事理,謝璿,這事兒眼紅不來的。”
她說話時成心偶然的察看謝玥的神采,公然見謝玥眉頭一挑,對勁的道:“越王殿下?好巧,我今兒在銀樓裡也見到了他,他誇我目光好會遴選,喏,這些金飾可全都是他付了銀錢送給我的。”
謝璿習字也隻是興趣使然,倒冇想過跟謝縝請教甚麼,存瞭如許的心機,寫字時便著意草率些。但是畢竟有宿世多年的功底放在那邊,幾個字寫出來,已然叫謝縝欣喜,連連讚道:“你這年紀能寫到這般境地,實在不易!璿璿,今後爹每日叫你練字如何?”
“我曉得輕重。”
他雖脾氣溫吞乃至脆弱,書法上卻很有成就,當年便是憑這個本領博得陶太傅的喜愛,對書法之事天然上心。謝璿在重生之前是貨真價實的十歲小女人,固然寫得也工緻清秀,卻冇甚麼神韻,筆力更是有限,天然入不到謝縝的眼睛裡去,現在聽得韓玉玠死力誇獎,才起了教誨女兒的心機。
謝璿怔怔的瞧著那嬌麗的瓷盒,海棠白瓷,應是請人細細刻畫後再燒製而成。不曉得他那樣慣於跳舞弄劍的人,到底是用如何的表情去做這些東西?帶著悔怨?帶著希冀?
也算是韓玠細心吧,曉得她喜好沉香,連一盒藥膏都要加上些許。
他出身武將之家,那雙手慣於握劍,十指苗條有力,腕間也像是時候蓄力待發,兩排牙印深深留在上麵,像是嵌入骨肉的烙印。
這一日謝璿纔在窗下練完了字,芳洲幫她清算了筆墨,見謝璿無認識的甩動手腕,便道:“女人,上回不是得了那盒藥膏麼?抹上去嚐嚐?”
——誘人入觳本就是他們的拿抄本領,謝璿明顯不想跟韓玠走太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怦然心動。不為其他,隻因為這兩件事,是她此生最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