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謝璿纔在窗下練完了字,芳洲幫她清算了筆墨,見謝璿無認識的甩動手腕,便道:“女人,上回不是得了那盒藥膏麼?抹上去嚐嚐?”
“我曉得輕重。”
謝璿心機還逗留在韓玠的傷疤上,便無認識的伸脫手去,芳洲取了藥膏抹上去,清冷垂垂伸展開,垂垂驅走痠痛怠倦。這藥膏應是特地調製的,有一股極淡的沉香味道。
他是用心那麼做的麼?
謝縝對她好、對她壞,彷彿都已不首要。
他雖脾氣溫吞乃至脆弱,書法上卻很有成就,當年便是憑這個本領博得陶太傅的喜愛,對書法之事天然上心。謝璿在重生之前是貨真價實的十歲小女人,固然寫得也工緻清秀,卻冇甚麼神韻,筆力更是有限,天然入不到謝縝的眼睛裡去,現在聽得韓玉玠死力誇獎,才起了教誨女兒的心機。
像是聽到有人叫她,謝璿回過神來,就見芳洲小聲提示著,“……女人?是吳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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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玠和謝縝均是站在花前,倒是各自入迷。
謝璿雖不在乎謝玥的起伏,卻驚駭嶽氏那邊盤曲委宛,暴虐的心機終究會落在謝澹身上。此時的越王恰是培養羽翼的時候,嶽氏這裡又折騰不止,要說這背後冇有好處糾葛,謝璿是打死都不信的。
出了屋門,她也不再去正屋找謝珺,隻悶著頭往西跨院走。
“是是是,眼紅不來。”謝璿已然套出了想要的東西,便也不再逗留。
——等我挨個撤除費事,還你清淨光陰。
謝璿看著那張驀地靠近了臉,笑了笑,“公然青衣衛名不虛傳。”
她本日本就對勁之極,此時成心在謝璿跟前顯擺,說話便不那麼口緊了,隻對勁笑道:“二嬸子天然有她的事理,謝璿,這事兒眼紅不來的。”
低頭揉捏痠痛的手腕,不知如何的,麵前俄然便浮起韓玠的手腕。
謝璿持續套話,“這我就更不信了。上回老夫人還說呢,不叫我們跟越王來往,當時二嬸子也在的,她哪會放縱這些。”
涼亭內一張竹製的小桌,擺了兩把藤椅。這時節裡春花垂垂含苞,中間一叢迎春花開得正濃,韓玠坐在劈麵的藤椅裡,目光落在謝璿身上,“璿璿,采衣冇甚麼要問的,是我有迷惑。”
謝縝隻感覺內心又悶又痛,拳頭不自發的握了起來,道:“玉玠說你字練得很好?來,寫幾個我瞧瞧。”說著便往書房裡走。
韓玠就站在謝璿的身後,聞言朝謝璿道:“采衣托我問你件事情,我們彆打攪謝叔叔了,去內裡漸漸說?”
她瞧著熟諳的臉龐,隻是一笑,“好。”
“玉玠哥哥想問甚麼?”
謝璿定了定神,放下衣袖,就聽吳媽媽公然道:“女人,老爺請你去書房一趟。”
苦思悶想了好久也冇甚麼眉目,跟謝珺私底下提及來的時候,謝珺也是一頭霧水。不過謝珺待嫁之人,現在正在老太爺那邊做工夫,想請他對謝璿多家顧問,是冇多少心機能分給謝玥了。
主張既定,她便再無猶疑。
謝玥本日表情很好,哪怕被徐媽媽逼著向謝珺問好,聽到謝璿叫她“六姐姐”的時候也感覺是賺返來了,不過她這會兒倒不敢哼小曲兒了,隻帶著丫環回屋,瞧著那一摞金飾盒子,眉開眼笑。
至於謝玥,被嶽氏帶得無師自通,老夫人跟前陽奉陰違,底下卻還是我行我素。白日夢做很多了,連羅氏在榮喜閣“養病”的事情都淡忘了些許,每日裡容光抖擻,愈發的重視金飾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