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麵貌與謝璿酷似，隻是男孩兒唇紅齒白以外，又添了漂亮之氣，被唐靈鈞帶著瘋玩了幾次，垂垂顯出平常少年該有的奸刁。但是畢竟是裝著苦衷的，這份奸刁又有所收斂，瞧著比同齡的男孩子懂事很多。

那是關於宮中一起給宮妃投毒的案子，涉事的宮女叫素月，涉案時隻要二十歲，原該到了年紀放出宮去，卻因為捲入給多年前故去的劉嬪投毒的案子裡，被判了杖殺之刑。那是靖十六年臘月初的事情，卷宗裡詳細記錄了當時素月的供詞，將臘月前後所作的事情說得格外清楚。

他扶著後頸揉了揉，正在伸懶腰的時候，管著書室的書郎出去，有些驚奇，“韓大人又看了一全部徹夜？提及來，咱這裡那麼多大人，就數韓大人做事刻苦。這一早晨累壞了吧？紙坊街的劉老伯返來了，能夠去買碗餛飩吃啦！”

“大人行事剛正，有甚麼好話可講？”薛保笑答，大略也發覺出了韓玠刨根問底的企圖，歸正冇說過甚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乾脆一概坦白，“隻說大人出身朱門，做事卻如此當真，一絲不苟，叫人敬佩。”

供詞很恍惚，對比全部案子，頗顯縫隙，然慎刑司向來都視低等宮人的命為草芥，倉促結案，也無人去當真查對。

倆人商定好了，韓玠便先拜彆。

一個十多歲就進宮，曾在皇後跟前服侍，在深宮中三十年沉浮的管事姑姑，理應不是那種表示。他進入青衣衛也才兩年，而莫藍十多年前就已經在冷宮了，兩人本來冇有任何交集。

韓玠愈發思疑，乾脆站起家來，居高臨下的逼問，強令莫藍昂首對視的時候，那雙已然垂垂渾濁的眼睛裡清楚有慌亂和迴避。如何回事！這竄改太大，韓玠疑竇已起，見查問的內容冇有出入，便叫莫藍先出去，隨即將剛纔守在內裡的小寺人召出去，問道：“先前莫藍出去以後，做過甚麼？”

紙坊街劉老伯的餛飩在青衣衛裡是出了名的，這些男人們日夜替代值守，淩晨下值的時候也都喜好去那邊吃一碗餛飩。

韓玠再度出門的時候，莫藍正跟小宮女兒們站在一處，薛保則是與先前全無異處，正在門口站著。他笑著說了聲“薛公公久候。”薛保的臉上便又堆出笑意，“韓大人說那裡話，我這也是奉旨辦事，韓大人另有甚麼要問的麼？”

陽光亮晃晃的漏出去，韓玠叫莫藍坐在劈麵，隨便找個由頭挑起話題，又將剛纔的題目重新問了一遍。劈麵的莫藍像是心神極亂，偶爾昂首瞧他，目光對視的時候竟是敏捷逃開，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內容雖與先前的答覆相差無幾，卻明顯不如最那樣平靜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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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璿璿的天然不能是舞劍的。”韓玠帶上屋門，兩人徑直往慶國公府裡去。

這個年紀當監生的，在都城裡也是鳳毛麟角，哪怕是當年才冠京華的謝縝，也是十三歲那年纔出來了國子監。謝澹之聰明才學更勝其父，通過考問的那一日，得了謝老太爺狠狠一頓嘉獎，從而後便每日早出晚歸，來國子監進學。

小寺人一向在外頭守著的，想了想，照實答覆道：“姑姑出來後就和薛公公說話，冇見做彆的。”

明顯剛纔還沉穩不驚，她出了靜室以後，做過甚麼？

“上回送你的東西，給璿璿也尋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