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統都有我。”他俄然喃喃自語,語氣眼神垂垂規複了昔日的篤定。
謝璿噗嗤一笑,感覺掌心癢癢的,趕緊抽返來,“我曉得啊。”
內心頭突突直跳,他腦海中阿誰可駭的猜想又浮了出來,叫人丁乾舌燥。
哪怕是謝璿。
不然他這兩個月來的心驚難眠也會一樣加在她身上。她畢竟隻是個十二歲的女人,那裡受得住這些東西?
這倒有些欲蓋彌彰的意義了,謝璿忍不住想了想他所指的“彆的”,臉頰就有些泛紅。不過瞧著韓玠麵色有異,感覺他該當是想到了朝堂上的甚麼要事,便冇再抵擋。
韓玠又是堂而皇之地自正門出去的,身上裹著大氅,落了渾身的積雪。他閒庭信步般走入謝璿的書房,竟像是到了自家的地盤似的,將那大氅往衣架上搭著,走過來瞧了瞧謝璿的書,“庸州地理誌?”
未幾時,就聽徐媽媽的聲音到了屋外,悄悄扣了扣門,“夜深了,六女人還冇睡麼?”
表兄弟倆豪情不錯,韓玠對謝璿的心機,唐靈鈞天然是曉得的。方纔韓玠較量得勝,那瞧過來的眼神裡就被唐靈鈞解讀成了對勁,便有些忿忿不平,悄悄的舉了舉拳頭,自是不肯認輸的意義。
“雪太厚,壓塌了幾處民房,另有些很多樹被壓折了攔在路上,車馬難行。”韓玠皺眉看一麵火線,各式百般的馬車橫七豎八的擺著,除了行人能通過以外,車轎是幾近冇法動的。路上的積雪被壓出一道道車轍印子,有輛車還滑到了路邊的渠溝邊,仆人們正吃力的往外拖。
砭骨的冷風劈麵撲過來,卷著飛揚的雪渣。俄然想起雁門關外阿誰酷寒的冬夜,他單獨騎馬走在雪地裡,鎧甲上鮮血解凍,渾身的傷口都像是麻痹了,他認識恍惚的跟著馬步搖擺,在烏黑的夜色裡,那樣孤傲又絕望。
馬蹄踩過深深積雪,咯吱作響,晚風吹過的時候,掠起雪沫子往臉上撲,冰冷冰冷的。撥出的熱氣到了外頭,便成了白白的一團霧,水汽凝在眼睫上,如同冰花。
唐靈鈞才被謝璿給回絕了,內心不大樂意,當即道:“表哥,大街上眾目睽睽,要如何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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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厚有力的手掌包裹著柔嫩的小手,玉指荏弱無骨,像是她嬌美的臉頰、小巧的身姿,讓人忍不住想要悉心庇護。
謝璿噗嗤一笑,“還逛甚麼呀,翻過年就十三了,老夫人纔不準我像疇前那樣瘋玩。”
他剛從夜雪中出去,身上還帶著點寒氣,就算身材像個火爐似的,指尖也還是有些冰冷。謝璿取了蒲團放在炭盆中間,“已經喝了,玉玠哥哥坐吧。”隨即倒了兩杯茶。
深夜的棠梨院,萬籟俱靜。
謝璿有些驚奇,想要擺脫,韓玠卻低聲道:“給我握會兒。我不做彆的。”
“越王比來行動有些奇特——”韓玠俄然提起那條毒蛇,“越王妃之前不如何出門的,這兩個月倒是往皇後那邊多去了幾次,乃至還去拜訪太子妃,異於平時。”
“真那麼彪悍?”
“我暗裡查訪,冇有成果。宮裡的事我也不能太露陳跡,怕是被故意人藏起來了。”韓玠沉吟半晌,“先前我覺得她是被皇後藏起來,畢竟她纔是後宮之主。現在看來,恐怕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