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船並頭前行，兩岸花燈繁麗，將全部都城裝點成了琉璃天下。

是夜的都城，很多人幾近徹夜不眠。

謝縝臉上非常孔殷，一進門便道：“老太爺，郭舍被殺了！”

各種猜想醞釀了整整六天，到初七開朝的時候，百官各懷心機，元靖帝卻冇有任何多餘的表示，與往年的開朝並無任何分歧。隻是將禮部尚書和宗人令、擺佈宗正召入內殿，隨後宮中便有了明朗的動靜——

一向發楞坐到半夜，次日淩晨起來，又是陽光亮媚。

“嗯，我守得住，隻是擔憂你。”謝璿隔著桌案，籲了口氣，“越王的野心在於皇位，晉王和太子都是絆腳石，他肅除得毫不躊躇。你如果青衣衛倒也罷了，如果成了皇子，誰曉得那條毒蛇會使出甚麼手腕來。到時候，這條路就更加難走了。”

雖是開朝，到底還是在年節裡，各處衙署事件未幾，統統倒還是按部就班。

叫謝澹獵奇的是另一樣，“我傳聞阿誰宋將軍年底時總往孃舅家去，陶溫說，那麼個五大三粗的武將，跟她相處起來，也挺和諧呢。”

謝璿繞過桌案，手指拂過他的眉心，“玉玠哥哥，天無絕人之路。”

這個雅間是以紗屏隔出來的，非常寬廣，正中間是極大的八仙桌，上頭美酒好菜充滿，脖頸間儘是血跡的郭舍正躺在地上，已經絕了氣味。

外頭的氛圍則要凝重很多，昨晚謝老太爺和謝縝謝緹大略是議事到了深夜，此時謝老太爺書房四周還是安溫馨靜的。

“澹兒，歸去等動靜吧。”謝璿輕聲開口，拉扯著謝澹出了謝老太爺的院子。

“我曉得。如何回事？”

謝璿如常的與謝玥去榮喜閣問安，應國子監尚未開學，就又去謝澹那邊逛逛。

“那真正的……”

酒樓裡已經堆積了很多官差，周遭十數步都被衙役們攔住不準旁人靠近。

舞龍的步隊熱熱烈鬨的行過，按例便是轉往劃子埠，乘船遊河賞燈。

謝澹有些驚奇，尚未開口時被謝璿搶著道：“老太爺是甚麼脾氣你不曉得？就算你剛纔說破了嘴皮，他也不會改了決定！陽奉陰違雖不是甚麼功德，情勢危急的時候還是得用用。”

“澹兒！”謝璿喝止，表示前麵另有謝老太爺身邊的人，口中道：“老太爺既然如許叮嚀，我們聽著就是了。”

“嗯！”唐靈鈞回身就走，到了謝璿跟前的時候頓住腳步，目光瞧著謝澹，“外頭亂得很，你等我的動靜就是，千萬彆出去亂跑。”

“誰曉得呢。”謝澹邇來跟謝縝的乾係非常密切，隻是歎了一歎，“就隻是父親有些不幸，每天一小我守在書房裡。”

謝老太爺沉默了好半天，才讓隋氏等人分開，隻留下謝縝和謝緹在身邊。

“侍衛伍正。曾經是皇後宮中的侍衛統領，厥後銷聲匿跡，不知所蹤。”

書房裡很溫馨，外頭溫暖的風吹動竹葉，沙沙作響。

韓玠平靜得不像話，自顧自的添滿了茶，往窗外掃了一眼，唇角俄然挑起近似自嘲的笑，“璿璿，那晚太華殿對峙的時候，寧妃曾說，她生下的阿誰孩子有個胎記，在背上，跟我的一模一樣。”

謝璿回到府中不久，謝縝和謝緹就帶著謝澹和謝澤兄弟倆返來了。彼時謝璿和隋氏等人就在老太爺的院子裡，應老太爺傳聞了外頭的事情，他又不在現場，就先問問隋氏她們瞧見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