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軟枕墊著身子,謝璿辛辛苦苦的懷胎十月,熬過臨蓐的劇痛,此時便心安理得的躺著,任由韓玠一勺勺的將粥餵給他。邊吃邊商討孩子的名字,謝璿有點憂?,“昭兒這個名字是疇前就取好的,不能廢了,把它給兒子還是女兒呢?”
可他將近悶死了!
謝璿自無不允,叮嚀木葉引著舅甥倆去隔壁看孩子。
中間韓玠將她守了一宿,鄰近天亮時纔敢稍稍鬆弛,他睡得極淺,聽到這動靜時立馬睜眼,“璿璿?”目光對上了那雙吵嘴清楚的眼睛,因為疼痛而皺著眉頭,麵色還是衰弱。
這皇城巍峨高貴,宮殿卻都一個模樣,就連禦花圃裡的花兒都是規端方矩的冇意義,他想去內裡透透氣,去看那些風趣活潑的玩意兒。
有韓玠在內裡守著,她非常放心。
劈麵謝珺卻不甚在乎,“如果做得不歡暢,我也不費這力量了。”
謝玖聽她語含滿足的論述這些事情,由衷歎道:“大姐姐在這些事上,實在叫我敬佩。那麼大個鋪子,裡頭的運營外頭的來往,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等今後買賣做大,有了分號,要鎮住那些個掌櫃的,也不是易事,我想著都怕,大姐姐倒是不費吹灰之力。”
“融兒剛出世的時候也是這麼小。”謝澹比劃了一下,便有些感慨,“有次我去逗你的麵龐,卻被你抓著指頭送到嘴裡咬了一口。當時候你連話都不會說,幾年忽視而過,你已經這麼大了。”
收禮的人將各色錦盒捧到手軟,長長的禮單不竭延長,王府的長史大人對付著各色官吏,幾近跑斷了腿。女官亦獨占了一處客堂來歡迎前來道賀的夫人們,因謝璿產後衰弱,能入後宅的人少之又少。
“盈盈?”謝璿將這名字放在舌尖咀嚼。儀態誇姣,清澈嫻雅,念著就叫人想起盈盈春水和爛漫春光。美人笑隔盈盈水,她的女兒天然當得起這個名字。因而翹著嘴角,對勁笑道:“那就叫盈盈。”
“姐姐歡暢,那我就放心了。”謝璿的一顆心歸於原處。
傅太後隻感覺氣往頭上衝。
“那姐姐當得歡暢麼?”謝璿眼中含笑,問得當真。
他的璿璿,實在比他還要英勇堅固很多。
產婆終究不再攔著他,韓玠行動倉促的進入產房,四周的丫環們繁忙著洗濯兩個孩子,產婆歡暢的聲音還不時竄入耳中,“是龍鳳胎啊,龍鳳胎!王妃這是十全十滿的大福分,大福分啊!”
謝璿的目光在兩張嫩嫩的小麵龐兒上逡巡,滿內心滿是歡樂。這是她和韓玠的孩子,也是生在十月裡,曾經最為遺憾的事情在此時終究得以美滿,她顧不得身子疼痛,探身疇昔將孩子挨個親了親。
現在的攝政王早已與早幾年的信王截然分歧。當初韓玠剛娶謝璿的時候,他不過是個半路認祖歸宗的淺顯皇子,不能說不起眼,卻也冇多少權勢。三年的光陰疇昔,越王叛變、先帝駕崩、皇孫即位,他卻已大權在握。自打射殺南苑王,阻斷鐵勒南侵的腳步以後,信王之威勢愈發盛隆,現在有了這般大喪事,朝堂高低,誰敢不來湊熱烈?
從金尊玉貴的公府少夫人到偶爾會被人詬病的販子,即便將來或許能掙個皇商的身份,到底落差不小。謝璿固然未曾挑瞭然說過,也總擔憂謝珺會難以接管——她本身是死過一次看破了這些浮名,謝珺那兒是個甚麼想頭,畢竟還捏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