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裡草長鶯飛,東風剪柳,南禦苑中絲竹管絃依約,窈窕舞姿婀娜,從淩晨熱烈到後晌,赴宴之人才意猶未儘的歸去,順道再給新婚的晉王和韓采衣道賀。
“不會。”韓玠答得斬釘截鐵。
“你也感覺我該跟他再談一次?”
許融身上穿戴薄弱的夏衫,比前次見麵時又長高了很多。七歲的男孩兒秉承了許家一貫的溫文有禮,跟在韓采衣身後,走得端方。見著謝璿,他便端端方正的施禮,稱呼卻還冇改過來,跟小時候似的,“融兒給皇後姨姨施禮,皇後姨姨金安。”
“……采衣這一拖就到了現在,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她還是擰著脖子不肯。姨母拗不過她,氣得罵了好幾次。”
謝珺聞言也是一笑,睇向韓采衣,“你母親怕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本日如此固執,當初就該趁著年弱五花大綁的捆起來送到花轎裡去。現在想綁,都綁不動你了。”
韓采衣順水推舟,哈哈笑道:“還是皇後知我!”舉杯虛敬,一飲而儘。
遠處的沿堤楊柳葳蕤生姿,頎長的柳絲兒浮於水麵,整齊的掩映著背麵古樸高雅的院落。
大抵對他的心已死寂,以是即便東風燎原,於她而言,還是揚不起半燃燒星。
“臘月安排,來歲仲春結婚——日子是采衣挑的。”韓玠輕笑。
韓采衣嚐了幾個,嘖嘖稱歎,又將許融拉過來,硬要給他喂些糕點。
這還用問嗎?韓玠心內發笑。
韓采衣坐在窗邊,瞧著外頭的謝池長堤,稍稍入迷。
被嬰兒緊緊攥著,許融明顯謹慎翼翼,又感覺歡暢,趁著謝璿跟奶孃問話的時候,在兩個小寶貝臉上各自香了一口。
這般安然磊落,倒讓其他三位不辨真假,因而翻過這篇,另尋他趣。
謝璿瞧著他那副彆扭的模樣,心中暗笑,便取了娟帕幫他擦拭,被韓玠攬入懷中。
十八歲的謝澹金榜落款,喜中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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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寒窗苦讀,又小小年紀就在韓玠和許少留等人的指導下打仗朝堂事件,謝澹平常就愛思考,閒時就教揣摩,考場之上斐然文采佐以真知灼見,一篇文章寫出來令主考官拍案叫絕,名動都城。
昭兒被這動靜打攪,不滿的瞪著許融,扭頭一瞧自家mm竟然捧了旁人的手,就有些怔怔的,眨巴著眼睛瞧了半晌,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mm竟然丟下他,去抱著彆人的指頭玩!
“嗯,我也感覺。”謝璿咬重了阿誰“也”字,握著謝珺的手微微一笑,“恐怕當日和離,許大人還是負氣的,以是很多話冇說清楚,至今都感覺遺憾。我雖不該多摻雜,不過姐姐這般坐臥不安,我瞧著也難受啊。”
“進士落第後有探花宴,要由探花郎遊園摘花,踏遍都城。如許好的差事,我不給漂亮年青的小舅子,莫非給那兩個已有家室的?”
盈盈明顯是被這新來的表哥吸引了,丟開昭兒的手,伸開嘴笑著,端住了許融的手,卻冇往嘴裡送——她現在抉剔得很,除了自家嫩筍般的手指頭和親哥哥的手,旁的一概不吃。
“實在……”唐婉容就坐在韓采衣身邊,聲音還是如疇前般和順,“我哥哥一向冇結婚,到時候直接把采衣搶來也不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確切坐臥不安,被許少留的目光那樣瞟著的時候,謝珺哪兒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