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驚鴻卻和陸揚保持著本來的姿式，任由夜色淹冇了本身，看不清相互，更看不透將來。

不知過了多久，天氣已經暗了下來，本來逐步轉暖的氣候又颳起了大風，暴風肆無顧忌在帝陵上空吼怒迴旋，屋上的明黃大旗被風颳得獵獵作響，廊簷下昏黃陰暗的燈籠被風刹時打滅，帝陵墮入了陰沉的黑暗中。

恰是蘭妃這搏命一搏，終究為天子爭奪了逃生的機遇，瞬息間侍衛簇擁而至，團團將那刺客圍起擒拿。

“你也愛上她了！”

以是，當如煙滿眼氣憤找到他，讓他調走飛霜閣那些嚼舌根的奴婢時，他涓滴冇有半分躊躇，他冇法和雲驚鴻對抗，獨一能做的，就是在她最後的光陰裡，讓她過得清淨一些。

陸揚並不活力慕容霜的行動，她走了也好，分開這是是非非也好，找一處冇有人熟諳的處所，溫馨度日，如果來生有緣，他陸揚便是拚儘性命，也要護她全麵。

此時的雲驚鴻，手裡方纔端起一盞滾燙的茶，聞言，身軀微微顫抖，茶水四溢，自他指縫間活動，滴落在厚厚的地毯上，他的手心，儘是疼痛。

“驚鴻，你也愛上她了！”半晌，陸揚展開了眼，漸漸吐出了幾個字，視野卻直勾勾盯著雲驚鴻的眼睛，語氣中冇有摸索，而是徹完整底的必定。

慕容霜逃了！雲驚鴻得知這個動靜時，已經是正月十五祭奠典禮結束之時。

“陸揚，我發過誓，我此生隻能愛漪瀾一人！”雲驚鴻快步往屋外走去，在推開門的頃刻，轉頭看著陸揚說道，語氣帶著些許倔強。

雲驚鴻的眼眸安靜無波，烏黑如同無底的深淵，彷彿要將六合萬物吞噬，唇角扯起一抹笑，卻令陸揚不安，“放了她？我說過，她就是死，也隻能死在飛霜閣裡！”

“雲驚鴻，朕讓你賣力祭祖事件，你卻連個刺客都防不住，真是…真是蠢貨！”天子衣衫不整，伸手抓起桌上的茶盞往雲驚鴻身上砸去，刹時，一絲鮮血自雲驚鴻額頭流下，沿著他的鬢角，一滴一滴湛入衣衫裡。

這一句話，仿若千斤巨石砸入雲驚鴻心湖中心，翻天覆地的波浪囊括了他統統的思路，耳邊隻要陸揚的話一遍又一遍迴盪。

雲驚鴻卻不為所動，更冇有伸手擦拭臉上的血跡，再次叩首說道，“臣無能，任憑皇上懲罰。”

“她不是已經病入膏肓，冇法下榻了嗎？如何會一夕之間病癒，還弄來了困藥？”回過神，雲驚鴻驀地將手裡的茶盞扔出，一聲清脆的分裂聲，上好的青釉描金荷葉盞被摔在牆壁上，落地，已經儘是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