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苦主三天不給錢，就送一隻耳朵過來；六天錢不到，送的就是一隻手；九天以後，必定送腦袋。這一步步逼著苦主拿錢的過程，就叫傷票。

我話一說完，屋裡人的神采可就全都變了，就連被我紮了一刀的興子也掙紮著站了起來：“老邁，我們兄弟大老遠跟你進山，除了想要求財，另有一個義字在裡頭。你可彆拿我們當猴耍啊……”

高大頭橫了興子一眼：“老邁，我不管彆人，隻要你不走，我就不走！大侄子，你如何說？”

我聽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你就冇報過警？”

被扔在門口的清楚就是一條人舌頭。鬍子真把此中一個肉票的舌頭給割了？我把舌頭翻過來一看，上麵留著兩個鉗子印，斷口固然有點兒歪，卻非常整齊，一看就曉得是用鉗子把舌頭拔出來一半，一刀給割下來的。

“我這回出去，主如果為了找我兄弟。林子，你們都熟諳。他上個月接了一個大活兒，老闆開的代價挺高，但是指瞭然要前麵林子裡的木頭。林子圖錢，帶著兄弟就出去了，成果，來了就冇歸去……”

我情願留下，就是這個啟事。

我回屋躺下冇一會兒，就聞聲門口吧嗒一聲，從速跳起來開門一看，門口被人扔了一個帶血的舌頭。那舌頭還在滴答著血不說，用手一摸還是熱乎的。

但是，在術道上另有一種說法。大凶之地煞氣蒸騰的時候，你站在凶地中間，隻要趕上十五，就能瞥見血月。

老柺子低聲道：“幽靈把錢收了，我們如何辦？”

興子一抹臉上的吐沫，剛想脫手，就瞥見我往前挪了一步，立即改了口：“可他冇說這是大凶之地！”

冇想到，張木還冇開口，高大頭就一口吐沫吐到了興子臉上：“去你媽的！大哥來之前就說清楚了，這處所鬨邪，活兒不好乾，還把人為翻了三倍！你安家費都拿了，還逼逼個卵子？”

我剛纔那一套，都是跟鬍匪換人票的套路。鬍匪普通還人票都不跟苦主直接見麵，把處所給苦主指好了，苦主把錢貨放好，點一個炮仗扔出去，奉告鬍子“我來了”，然後頓時調頭往回走，中間不準轉頭，也不準偷看，要不然對方頓時就撕票。

“訂貨的老闆找我賠違約金，我好說歹說，他才又脫期了一個月。我也曉得這裡鬨邪門兒，可我不曉得鬨得這麼邪乎！”

“糟了，鬍子傷票了！”

興子一句冇說，就挪到了炕梢上。他的意義已經夠明白了，明天一早就帶人走。

我要錫紙是為了疊元寶。早些年的殯葬用品冇有現在這麼全和，上墳燒的元寶全都是用煙盒裡的錫紙疊出來的。

“行了，都閉了吧……”張木歎了口氣：“這事兒，怨我冇說清楚……”

“回屋裡等著，看看明兒早上人能返來不。”

炮仗響了冇一會兒，院子裡就颳起來一陣旋風，把地上的紙灰給捲了個一乾二淨。

張木乾咳了兩聲：“他們都是我新招來的，不懂這些個。這事兒，我事前也冇說清楚，怨我了。”

張木橫了我一眼，眼中的不滿涓滴冇有粉飾。

我把金色錫紙全都挑了出來，揣在身上，用銀色錫紙疊了二十多個元寶；又從吃剩下的飯裡挖出一碗大米來，用香灰在內裡攪合了兩下，端到門口；在地上畫一個圈，把元寶燒了，還特地留出兩個扔到了圈內裡；又把白飯扣在地上，點了個炮仗扔到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