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垂下眸子,眸光由謝薑額頭至眼睫,再到鼻子下巴,看過幾遍,這才鬆了手道:“還好。”
甚麼站穩了,一個兩個都當本夫人是小兒麼?謝薑眸子一斜,遞疇昔個分外不對勁的“眼刀”,轉眼便蹙了眉問:“半間亭裡出事了麼?你們如何……。”
正見蕭儀垂眸站在坑沿兒,乍看像是垂眸下望,再細心便見目光怔然,像是想甚麼出了神兒一樣。
他話音未落,“當!”的脆響,火花四濺當中有刀光掠過筐沿一閃。
謝薑便細聲問:“郎君傷勢無礙麼?”
“有人在飲水裡下了迷藥,護侍仆人多數都暈了……”蕭儀眸子自謝薑臉上一掃,轉眼望了她身後問:“先上去罷。”
“阿薑。”九公子看她站著不動,抻手將人攬過來,安撫道:“擺佈不過兩刻我便歸去。”
言外的意義,竟然是要蕭儀領謝薑先上崖。
謝薑內心一時發酸,忍不住放下袖子道:“放我下來。”說著話,便掙了下地。
謝薑內心動機一閃,正要再問,驀地間腰上一熱一緊,雙腳刹時又離了地。
再就九公閒閒道:“還是阿薑動手的機會……恰好。”說罷,又問:“阿薑還不上來?”
這一聲直是咬牙切齒。
謝薑北鬥兩人坐,蕭儀便側身倚筐沿站了,藤筐又上升了約有一丈,此人俄然腰身一擰,舉手向後一擋,厲聲喝道:“伏下!”
而蕭儀也不爭,隻眸子一掃謝薑與九公子兩人,回身便走。
藤筐有半人高,內裡約可坐的三四人。
去你孃親的七十八代祖宗……
北鬥瞥見謝薑,哽哽咽咽哭的一把鼻涕,邊哭,邊抬腿爬進筐內:“奴婢……奴婢拿石頭砸了那怪物……冇有砸住。”
籐筐越升越高,謝薑抬手搭在眉間,向上望去,模糊約約已看得見崖頂,她懸著心這才鬆了下來。
才經曆過存亡傾刻,才與旁人耗廢了心力鬥智鬥勇,此人不說安撫,反倒儘說風涼話。
九公子抱了謝薑出來,便轉頭招手,遠山忙領過北鬥上前。
待恍過神來,謝薑已雙腳捱了地,蕭儀又兩手一縮,負手退後道:“站穩了。”
眼看此人胸前流派大開,且為了穩住身子又刀尖兒杵在地上。機不成失……失不再來!謝薑小牙一咬,舉起來銅燙婆對著此人探出來的小臉兒“嗖!”地一扔。
“嘣!”的一聲爆響,燙婆裡的木碳四散而出。
趁這一瞬,謝薑反手又掏了幾顆珠子出來,顧不上對準,一鼓惱便砸。
好甚麼好!
又蕭儀彷彿微有些氣喘的語聲:“忸捏,若非九公子先射他一箭,某這一刀想必不能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