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東城過來……謝薑眉尖兒一蹙,細聲道:“出去回話。”
“是。”門外窸索響了,約是阿芰見禮。響聲一止,阿芰隨之掀簾子進了屋內。
半間亭外院與內宛以小河隔開,謝薑所居的板屋斜對河上木橋。過木橋往西則另有四五所小院兒。
棉簾兒一掀一蕩,複又垂落下來。
見韓嬤嬤順著話音下來,驕陽垂瞼掩住憂色,再抬眼時,便又是一付憂心忡忡:“現下寒塘暮雨兩人在穎河,新月又不曉得去了那邊,夫人身邊隻要北鬥奉侍……。”說著話,抬手攙了韓嬤嬤進屋。
阿芰聽他語氣不對,不由昂首覷了眼簪子,覷過不由一怔,失聲道:“這個……是王宮裡的……。”
謝薑放下抔子,看了他問:“甚麼事?”
阿芰雙手接了過來,待謹慎又掖進衣衿,方覷了眼九公子。
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就算冇有非常,總也有八九分準。
“是,夫人。”東城掀簾子進了廳,轉眼瞥見謝薑坐在上首啜茶,便上前走了幾步,躬身揖禮道:“仆見過夫人,夫人大安。”
韓嬤嬤暗自嘲笑,隻麵兒上也是一臉擔憂地感喟:“唉!夫人受了驚嚇,想是要多將養些光陰。”
韓嬤嬤垂下眼皮,半晌,眼瞼一抬,蹙眉看了她道:“打水洗漱,你我去見一見夫人。”
東城躬身道:“由上大夫安世昌伴隨。”
謝薑內心暗自嘲笑,嘴上卻問:“內侍可言由誰伴隨?”
如此一恍過了三天,這天上午晌,謝薑去看過蕭儀便回了內宛。
也罷!
九公子在紙上寫下一個“妃”字,待最後收了筆,這才眸中一冷。
實在她指也是多餘,九公子兩眼隻向下看了手書,頭也不抬:“近幾天她可有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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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是陳大醫暗裡裡同九公子遞了甚麼話,近幾天九公子除了與謝薑下下棋,間或再陪她去客院看蕭儀,便隻叮嚀她莫要費心操心。
韓嬤嬤拿了棉衣正往繩上晾,聞聲門響便轉頭去看。
說來講去不還是想去夫人身邊?
埋了東西?九公子眉鋒一皺一展,接過布包來,待一層層翻開,但見內裡包了枝玉簪。
阿芰上前走了幾步,直待離上首案桌近了些,這才低下頭道:“啟稟公子,方纔那兩人去見了夫人。”說著,抬手指指後宛。
安家對小封王會斷念塌地麼?
兩人一問一答,謝薑早聞聲了。
既然過來稟報,陳元膺由誰伴隨,隨行者又有幾人,並這幾人又是甚麼身份,東城早查的一清二楚。
遠山便撓撓頭進屋。
再者……小封王覺得交好陳候便可免兵戎之禍,隻免得免不得,安家人亦是內心稀有罷。
兩個小丫頭對了個眼色,靠近廳門阿誰小聲道:“夫人方纔返來,要通傳麼?”
東城躬身道:“是,安郎君亦在隨行之列。”
東城恭恭敬敬道:“方纔新都來內侍傳詔,言小陳候素聞浮雲山梅花冠絕天下,下午晌便會上山賞挴。”
驕陽從最西的小院裡出來,四下一瞅,快步去推隔壁院門。
阿芰在門口一頓,抬目睹九公子站在桌前,一手攏著袖口,一手拿了筆寫字,便又垂下眼瞼見禮。
韓嬤嬤計算伏貼,便腳下一頓,蹙額道:“真真老胡塗……夫人不分派活計,便是仍當你我是她身邊人。”
甚麼擔憂?是歡暢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