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謝薑緩緩又道:“這些人就算曉得上了當,但是……我要再燒一次畫兒,他們還會再來。”
瞄見這個,烏四眼皮子一跳,忙三兩把疊了,再躬身揖了禮,便回身奔出去送信。
脫了衣裳作畫?
嘴裡說的是賞戲,隻謝薑此時眸子幽黯如深潭古井,不但模糊透出幾分滑頭,更似帶了幾分嘲弄的意味。
謝薑眉尖兒一鬆,道:“說來聽聽。”
蕭儀恍過來神,抬手虛握成拳,粉飾般抵開口唇咳了一聲,咳過,這纔開口問:“夫人要將戲台搭在哪?”
且佈告上又特特指明……是以畫過分邪祟,晚間亥時初,偌有人在大街上亂逛,一概按私逃仆奴放逐河外。
櫟陽城裡頓時又炸了鍋。
蕭儀身子微微向前一探,也學著伸出來食指,慢悠悠問:“……夫人要用一千人?”
隻光這個還不算,到下午戍時中,櫟陽守備王之芳提槍跨刀,親身領著數千名城戍守兵,由櫟陽城東街西街,又南街北街策馬巡查一遍。
再然後……亥時不到,萊市四周便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防備的如同鐵桶。
隻再想想,這男人硬了頭皮道:“近兩年陳全山年事漸長,也愈發沉迷美色,常常派家仆往周邊幾國網羅美人兒……至於畫技,倒像是荒廢了。”
晚食過了,烏四一溜煙兒進了院子。
聽她這麼一問,烏四臉上暴露來幾分難堪。
阿絮急步過來,到了門前便屈膝見禮。
謝薑抿嘴一笑,食指擺佈晃了幾晃道:“否,一個充足。”
這回不但是四方城門,城外各通衢口,連城內街頭巷尾,各大鋪子門上都貼了佈告。
思忖半晌,謝薑叮嚀北鬥:“拿筆墨紙硯來。”
看著她小臉兒上酒渦淺淺,不曉得如何回事,蕭儀內心竟然模糊生出絲兒不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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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儀眸光一閃,饒有興趣般拿眼看她。
隻到底哪兒不妙,一時之間又說不清辨不明。
蕭儀眉頭微皺,一時如有所思。
再說……既然有癖幸虧***身上畫畫,那畫人皮……想必也是一樣。
這會兒半腰裡俄然冒了這句話……
蕭儀看了那清澈盈盈的眸光,直如被磁石吸住般,彆不開眼來。
燭光亮滅閃動,目睹此人下了迥廊,而後紫衫飄飛鼓盪,不過一會兒便去的遠了,謝薑便轉頭叮嚀北鬥鋪榻。
謝薑冇有答這句話,隻扭臉看了門外道:“叫阿絮過來。”
謝薑眸光一瞟蕭儀,而後食指指尖兒在桌麵兒“銼銼”一磕,等他看過來,便抬手由瓷盞裡蘸了茶水,在桌麵兒上寫字:“蕭郎君且看,這就是明天要做的。”
櫟陽城。
謝薑一蹙眉尖兒,輕聲問:“是哪方的動靜?”
佈告上稱……昨早晨有用心叵測之暴徒欲搶“邪畫”,郡守大報酬防夜長夢多,將原訂明日中午的燒畫日期提早……本日夜間中午,於城東菜市焚畫。
外頭如何掀了滔天巨浪,謝薑半分不管,隻穩鐺鐺坐在彆宛等動靜。
是不是陳全山……
這話初初聽了實在衝突。
按說……前麵天然另有。
蕭儀想了想,微微點頭道:“真畫不到手,這些人自不會善罷甘休。”說罷,眸光一轉看了謝薑:“夫人莫不是還要請羽士來燒畫兒?”
近些天詭異事一波連著一波,參攪出去的人又個個行跡詭秘身份難測,謝薑要查的事情直是多不堪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