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呼呼的能賞出來個甚麼東西？　　陳元膺眼中疑迷惑惑，隻他貫常是個陰沉性子，心頭事壓的極深。當下眉頭一皺，轉刹時便又展開，淡淡道：“夫人美意難卻，隻不知風景如何？。”　　說了半截兒，站起來隨在謝薑身後。　　暗淡濛濛中，蕭儀看了陳元膺，眼中似碎冰又似焠火，隻這類龐大之色一閃，刹時便被他掩去，漫聲道：“月色昏黃，憑欄相望……想必風景不差。”　　說了這話，蕭儀衣袂翩翩，似成心若偶然，在謝薑與陳元膺中間一站，隨兩人憑了雕花木欄，俯身下望。　　隻見下頭樹冠，暗呼呼東一團西一簇，而樹冠掩映當中，東側院子……影壁……迥廊……房柱……又屋後假山……花亭……模糊可辨。　　隻是……模糊瞥見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有道綠光瑩瑩的人形，彷彿慌不擇路，從房簷下閃身竄去假山以後。　　假山四周有人大喊：“在這邊……賊子逃來這邊了……”　　“快……截住！截住！”　　聲音一起，此人形又回身，疾快非常竄去樹上。　　他竄的再快，也架不住渾身高低綠光閃動，且另有個臉盆大小，閃閃省目標“賊”字兒印在身上。　　夜色沉沉中，綠人形上竄下跳，忽爾上樹，忽爾又潛入草叢，扭動回身時……賊字兒忽暗忽現，看起來分外清楚。　　饒是平素陳元膺性子陰沉，見了這番奇特景像，也是目瞪口呆。　　怔怔看了半晌，陳元膺微一眯眼，扭了臉看了謝薑：“這是如何回事？那人……如何會放光？”　　謝薑頰上酒渦兒一閃，嫣然道：“陳郎君遊曆諸國，這點子小把戲……看不出來麼？”　　陳元膺聽了這句，竟然感覺像是有幾分諷刺的意味。

小丫頭悶頭想了半天，解開承擔東翻西翻，翻出件絳色雲雀錦長裾：“夫人，穿這件衣裳宴客……行麼？”　　謝薑看了點頭道：“這件裙襬子拖了足有一丈，穿它乾嗎，換件兒輕省些的。”　　“輕省些……。”　　北鬥嘟嘟噥噥，又轉歸去翻承擔：“夫人要與蕭郎君陳郎君對弈，他兩個穿戴都甚是講究。”

目睹要走，這邊兒北鬥也顧不上再換甚麼短打衣裳，忙小跑跟在兩人身後。　　三人七拐八拐，待穿過一道長長的迥廊，前頭現出扇雕花小門兒。　　新月推開門，側身子讓過謝薑，低聲道：“主子，這道門隻阿絮曉得。”　　隻阿絮曉得，便是說隻要周啟的親信曉得。　　謝薑略一點頭道：“上樓罷。”　　三人魚貫上瞭望月樓。　　木閣中，有木梯中轉閣頂。　　謝薑拾級而上，到了頂上木台，便腳下一緩。

另張木桌在三四步以外，上頭擺著蔬果茶壺酒器。　　陳元膺眼中如春山映水，露齒一笑道：“夫人既有雅性，小可敢不從命。”說罷，走到桌邊坐下。　　蕭儀笑聲朗朗，向謝薑略略一揖道：“某向夫人請教棋技，夫人可要部下包涵。”　　說罷，走到桌邊在元膺劈麵兒坐下。　　兩人這麼一走一動，謝薑便瞥見……平常兩人都喜好寬衫大袖，今晚不曉得如何回事，一個穿了絳地交龍錦胡裝，仿似剛纔騎馬遛了一圈兒，這會兒順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