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薑內心有些奇特，隻這會兒又不是細問的時候。

留白翻身上馬，看了烏四道：“你家夫人呢？”

新月眉梢向上一揚，回身大步上了台階，而後在階上一頓，對了氈簾子躬身揖禮道：“夫人……郡守大人有要事找夫人。”

“你真聞到了？”烏四擰眉想了半晌，便小聲問北鬥道：“確切是那種味？”

剛纔北鬥抱皋比毯子，回身時曾向新月使過眼色。

剛纔留白上馬的時候，前麵那輛平頭馬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烏四斜了眼角，向草亭子一溜，刹時又轉返來看了留白，皺了眉問：“你如何來了？蕭郎君呢？”

她便順著話意義問：“是嬌兒姐姐麼……。”邊問，邊提了裙襬往馬車跟前走。

這會兒見北鬥大聲咋呼起來……

北鬥重重點頭：“嗯……就是那種臭雞蛋味兒，錯不了。”

假畫臨摹出來，又恰碰上北鬥這些天出不了門，悶院子裡冇有事乾，便搗搗鼓鼓，搗鼓出來一種凡是塗上，過幾個時候便會臭氣熏天的藥水。

北鬥向新月使個眼色，便抱了皋比毯子走到馬車跟前。烏四瞥見，忙上前接了道：“放車上麼？我來，你開車門兒。”

不放心？烏四聽這話說的有些奇特，神采一恍，張了嘴剛要問清楚，留白聲音卻驀地一大，道：“現下郡守大人找夫人有要事，吞吞吐吐何為！你家夫人呢？”

這會兒車伕兩手一抖韁繩，駕了馬車在路上兜兜一轉，正正截在謝薑與烏四駕的馬車之間。

聽她這麼一說，烏四神采大變。

自上回在青溹湖遇險，過後謝薑便讓烏鐵山找了張皮子，拿了人皮畫在上頭臨摹出來一張仿品。

通衢離草亭二三十步，北鬥走了一半兒，聞聲遠處一陣馬蹄聲，且又有車輪子軲轤軲轤……鋃鈴壋“叮噹叮噹！”彷彿是向這邊馳騁而來，不由腳下一頓，回過甚去看……

烏四回身去找烏鐵山，隻剛走兩步，想想不放心，就又轉頭叮嚀北鬥道：“你先去守著夫人。”

隻她這句話音落了，烏四也扭頭去望通衢的時候，馬兒已踏踏馳的近了。

前次見王嬌兒不是還好好的？

現下外頭一亂，又新月言“郡守大人有要事相商”，謝薑便明白……郭北身上的氣味，公然是因為摸過“人皮畫”而留下來的。

“……我接不住，大哥往下來些行麼？”北鬥仰了小臉，對郭北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