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不說還好,一說寧夫人,陳氏更加悲傷了。
都城當中,天子腳下,多少的高門大族深宅內院,給人當媳婦的有何止萬千,多少人謹慎翼翼,在婆婆手底下討餬口,燒香拜佛,隻但願多生兩個兒子才氣站穩腳根。
要提及郢國府現在的老太太潘氏,還真不是老爺子的原配,她是後妻。
因為這位寧夫人,那是個頂能生的。
偏這寧夫人,當真是得天獨厚,旁人想兒子想不來,她想閨女想得要死要活。
以一商戶之女,嫁入寧家如許的高門世家做媳婦,那可真算是都城一樁奇事了。更何況寧家這一代,隻要寧大人一個嫡子,連個庶出兄弟都冇有,的確是千裡旱地上的一根獨苗苗,寧家高低,寶貝得甚麼一樣,誰能想到他最後竟然娶了個商戶之女呢?
“太太瞧您,說的這是甚麼話?人是一團肉,神仙都看不透,眼下孩子還冇影兒呢,誰就說必然是個姐兒了?再說,起先大夫看了說是閨女,臨了生了哥兒來的也不是冇有。就說寧家那位夫人,冇生時多少人看了,言之鑿鑿是個女孩,成果如何著?平生生個大胖小子,氣的寧夫人嚎啕大哭……”
比如本身,若寧夫人落到本身這情境,瞧她還能不能嚷嚷著想閨女。
她生男孩生了一個又一個,直至本日,寧家這一輩,已經整整八個兄弟了,滿是寧夫人一小我生的。寧夫報酬了拚閨女,甚麼藥方都吃了,乃至聽人說懷孩子的時候帶女孩就生女孩,還巴巴地把旁人家的小閨女養到跟前想帶個閨女來。成果最後生下來,還是一個帶把兒的。
老太太偏疼二房,一心想要讓二爺承爵這一點,長房上高低下都是清楚不過的。為了這,陳氏氣哭過好幾次,氣本身不爭氣,除生了二哥兒以外,疇昔這五六年,竟然一回都冇懷上過,這回好不輕易有了,卻還不必然能生下男孩。
陳氏疇前雖也感覺那寧夫人都生了一窩的兒子了,想要個閨女也是普通,但此時被齊嬤嬤提起來,便覺那寧夫人就是命好,命好的人才矯情的起來。
“要生了!”
更氣老天不開眼,讓丈夫冇了出息,又讓她獨一的哥兒體弱多病,現在連下人都能給她冷眼了,當真感覺長房冇人了。
“嬤嬤您就彆哄我了,我這內心清楚的很。”陳氏的眼淚擦都擦不潔淨,她隻好掛著淚珠兒哽咽:“平常我還能夠自欺欺人,想著大夫莫不是看錯了,我這肚裡,不定懷得就是個小子呢。可比來這些日子,我內心卻越來越清瞭然,不知如何的,就是曉得這一胎是個閨女。上麵的人最會看人下碟兒,她們想著甚麼,我內心清楚不過。外頭那些人,正笑我無能,生不了兒子,裡頭的人更恨我了,我是長房太太,若不能生下個兒幫丈夫守住爵位,便是天大的罪人。到時候,莫說是旁人,就是我本身,也要恨死我本身了。”
傳聞她不過是個江南商戶的小女兒,因機遇偶合,與寧家有了交集,厥後還結了親家,把女兒嫁進了寧家。
“大爺從未見過那位夫人,心中天然隻認老太太做親孃。可老太太的態度,也實在太傷民氣了。”
要說想開,大太太天然是想不開的。
“太太彆亂想,我是過來人,太太要信賴,這回您肚子裡懷的,必然是一名哥兒。再說了,便不是哥兒又如何?您跟大爺都還年青,今後日子長著呢,要生多少小爺冇有?至於眼下,做主的老底還是老爺子。老爺子心中一向虧欠大爺,隻要有老爺子在一日,這爵位啊,就妥妥的是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