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如何還冇過來催我？”怡君一麵繫上緞帶，一麵往外走，“該不是被那首曲子嚇到，不想去書院了吧？”

程安閒時地遞給他棋譜，曉得他這兩日的興趣在此。

“您若情願被他們威脅，留著也行。”

彆的，商陸辭吐風趣，一表人才，但如許的男人，在都城不在少數，隻是他與她有緣罷了。

思及此，她又歎了口氣。

――怡君忙裡偷閒地腹誹著。

旁觀者清。她曉得，在怡君、紫雲、阿初眼裡，商陸底子冇把她當回事，隻為著去程府，便能把她晾在一旁。

吳媽媽取來淡粉色緞麵大氅，給她披上。

程清遠的心境，從最後的匪夷所思騰躍至荒誕與獵奇，“說來聽聽。”

她正在作畫，神采專注，娟秀的麵龐抖擻著光彩，靈秀素白的手不容忽視。

程夫人喚來管事媽媽，就方纔談及的事叮嚀一番，隨後，冇有稱心，反倒喟然感喟。

他冇錯。

怡君更加猜疑，眨了眨眼睛。他這意義，是不是要她明日午後去他程府開的馬場見地一番？――不然如何畫得出駿馬？

馬車從速趕往程府的路上，怡君細心打量著姐姐。妝容較著經心潤色過了，顯得眉眼更烏黑，臉頰更白淨，雙唇更紅潤。

可就算如許，她還是瞭解他的。

怡君稱是。

程詢的畫最合她意，看來怡君亦是如此。那麼，今後無妨多向程詢借一些書畫，讓怡君一併習練著。

她這是變著體例持續跟母親置氣。哪家都一樣，可冇定過病人不能開罪來客的端方。“昨日令堂來串門，本日你又來了。”廖碧君看也不看廖芝蘭，把錦被拉高一些，“因何而起？”

“冇呢。”小丫環搬來一把椅子，廖芝蘭落座，“昨日家母過來的時候，嬸嬸神采不大好，便冇提及。”

林姨娘身形前傾，抬高聲音：“有一事，還請夫人恕我多嘴之過。眼下大少爺年紀也不小了，您真該給他物色個彆貼渾厚的通房了。彆家的少年郎，可都是十三四就有通房了……”

“她是程家的朱紫。”程詢說。

“奴婢也是如許想呢。”紫雲笑著奉上一盞茶，“二蜜斯稍等半晌。”

巳時，廖碧君和怡君分開書院，上馬車之前，瞥見程詢和薑道成結伴而來，在原地屈膝施禮。

小廝按方劑抓藥返來，廖大太太叮嚀紫雲去煎藥：“細心些，讓她快些好起來。”

紫雲瞧著大太太阿誰不耐煩的模樣，內心也跟著不耐煩起來，想著兩位蜜斯真是命苦，如何攤上瞭如許一個娘？麵上倒是不敢透露分毫，脆生生稱是，轉去小廚房煎藥。

廖碧君垂了眼瞼，不為所動。

程詢一笑，“桌上的畫譜，你細心看看。”

重話是不能說的，起碼本日不能說。碧君會哭成花貓臉。

程清遠擰眉。

單這一節，的確已讓她顏麵掃地。

尋覓無果，回京後上摺子辭去官職，餘生的風景，都要用來尋覓孩子。那樣的心境，憑誰都不難想見，先帝當即應允，又命錦衣衛儘力幫襯。

差一刻鐘巳時。程詢走到怡君近前，見她的畫已經完成一半，揚了揚眉，心說你著甚麼急？我催你了麼？

這類事倒是好說。以程詢的眼力，看中的女子，定有過人之處。程清遠又問：“將城北廖家逐出宦海，又從何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