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來，葉先生來到程府。程夫人親身出麵答允，安排葉先生住在東跨院，指派了三名專門奉侍的丫環婆子。

現在，兩人製定了大章程，在商討一些細枝末節。

配房三間打通，門開在北側，透過鄰近門的一扇半開的窗，可看到內裡偌大的花梨木書桌、偌大的書架。

“這還用你說？”薑道成由衷道，“他們兩個可都比你招人喜好。我那點兒架子，毫不會跟他們端著。”唐、黎當然有清冷或桀驁的名聲，卻都是少年交戰於疆場。為了家國出世入死的好兒郎，他一貫尊敬有加，便是不來找他，他也會尋機結識。

薑道成道：“依你的天賦，非論哪門學問，定是一點即通，用心學一段光陰，便能深諳其道。我不管旁人，與你能得閒切磋一番便好。”

廖怡君無所謂地笑了笑，“不管那些，要爹爹答允最要緊。”

前幾日，這後生派小廝尋到他麵前，針對本地一樁案子跟他打賭，隨附一封說明好幾項事由的賭約，惹得他瞧著信運了半晌的氣：他就在案發的縣城，且在縣衙中有熟人，眼看著就要結案了，如何想都不會再出周折，程詢卻篤定案情產生逆轉，更與他賭上了將來幾年的運道，說如果料錯此事，便擱置功名路，到他跟前做幾年灑掃的書童。

怡君低眉斂目，掉隊葉先生一步，款款而來。

薑道成不吃這一套，“誰曉得你真正的企圖到底是甚麼？”

厥後……厥後他就帶著書童來了都城程府，煩惱、慪火得快找不著北了。

“這孽障也是不懂事，冇個兄長的模樣。”程清遠睨著坐鄙人手的程詢，“閒時對朋友經心極力的，獨不肯好生照顧兩個手足。”

他對次輔程清遠一點好感也無，卻很賞識聰明絕頂的程詢、才調橫溢的薑道成。文人相輕不假，但要分對誰，程詢和薑道成那樣的文人俊彥，平凡人真冇驕易的資格。

程清遠笑道：“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毫無可取之處，卻妄圖玩樂，這幾日去了彆院。聽下人說，整日在四周的山林打野味兒。等回府以後，我再帶他們給先儲存候。先生如果瞧著他們不是笨拙得古怪，閒時還請操心點撥一二。”

此生要首惡儘快伏法，派人用程府的名頭敲打商賈和縣令便可。他們如何想不打緊，首要的是這成果。

席間，與薑道成熟絡以後，程清遠把這些事娓娓道來，也是清楚，對方要常住程府，家中景象底子瞞不住。

薑道成扯了扯嘴角，喝了一口茶，眉眼伸展開來，“好茶。”

當晚，賓主儘歡。

“事情已經疇昔，您不需掛念於心。”程詢認當真真地阿諛白叟家，“我是一門心機向您請教，又曉得等閒請不動您，這心機和案子剛巧趕到了一處，一時打動，出此下策。今後再不會了。”

宿世，因為案情的幾次，上報至朝堂，錯判結案情的縣令得了很重的罪惡。

都城很多家世視琴棋書畫之類為傍門左道，不屑於介入，更不準子嗣去學。這就又先一步把很多官家後輩拒之門外了。

004 步生蓮（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