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一聲“桀桀”的怪叫，然後，罩在瞳孔上的那層白膜快速消逝不見了，暴露了一雙紅彤彤的瞳人。

程牧遊的胸口一陣翻滾，他強忍住噁心，手握長劍便朝草鬼婆刺去，但是此次他慢了一步，草鬼婆又朝著他吐出了數團蠱蟲，劈臉蓋臉的向著他的臉部砸來。

“這是甚麼東西？”

“草鬼婆抓住了她的女兒。”

“好……好疼，彷彿鑽進肉裡了……”

“冇錯，蠱蟲會開釋出一種黏液，麻痹掉人的感官，然後再一點一點的啃噬掉他們的五臟六腑。”晏娘放下剪刀從桌旁分開，漸漸的來到窗前，“蠱就是這麼暴虐的一種巫術，一旦中蠱，絕無迴天之術。但是，草鬼婆也有本身的缺點，那就是在她離世之前，必須將蠱術傳與彆人，不然，就會被蠱蟲反噬。普通說來，蠱術隻在女子中相傳，如有女子被草鬼婆相中，便能夠被暗中施法，該女子回家以後必會呈現病症，要想醫治此病，非得乞助於草鬼婆，草鬼婆便以學習蠱術為互換前提，不學則病不得愈。當然，如果趕上剛烈之人，寧死也不學蠱術，這類環境也不是冇有。那村民就奉告我，他們寨中曾有一名婦人，在床上嚎了三天三夜，直到滿身的力量都耗儘了，也不學這害人之術，但是最後，還是冇能對抗過草鬼婆，終究成了蠱毒的傳人。”

程牧遊看著她袖口中暴露的雙手，那應當不能稱為“手”了，因為她的每一根指頭都像雞爪般弓起，在指端變成鋒利的尖鉤。

“不捨得要她的命嗎？”她摟著朱小四朝前走去，“是因為這孩子像極了她對不對？”

晏娘話音剛落，桌上的蠟燭俄然燃燒了，與此同時，屋彆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

一個玄色的人影走了出去，趁著流瀉而入的月色，程牧遊終究看清了她的模樣，那是一個一身黑衣的婦人，她的背駝得很短長，就像揹負了兩塊龐大的石頭似的，臉上的紋路深的像縱橫的溝壑，每一道都盛滿了人間的滄桑，奇特的是，她的頭髮一根也冇有白，被梳成奇特的牛角狀，髮髻油膩膩的，彷彿能滴下火油普通。

“那些孩子們表麵看起來冇有任何殘破，但實在內裡已經被這些蠱蟲吃淨了是嗎？”程牧遊的眼睛裡閃著氣憤的烈焰。

“大人，她來了……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