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幾番下來，我不由又急又惱，負氣般的將掃帚扔到地上，走到一旁坐下。就在這時，院牆上方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笑聲，抬眼望去，我看到了一個少女，她穿戴身水綠色的裙子，麵孔素淨的像春季的長空。

“前幾日徒弟說張大戶來中間的村莊裡收租子，將他的獨生女兒綠翹蜜斯也一同帶來了，那綠翹蜜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有傾城之色，依我所見，也隻要女人你當得起徒弟這幾個字了。”

她楞了一下，身材順著牆麵滑下，“小羽士，你連掃個落葉都不會，亂七八糟的事理倒是挺能講的，你倒是說說看，在這深山野廟裡，有甚麼樂子可尋？”

這是那天他對我說的獨一一句話。

“你是如何曉得我的名字的？”

他是這麼說的：“你們這些讀書人，一個個看起來衣冠楚楚的，實際上都是人麵獸心，一肚子壞水，我是毫不會把女兒嫁給你的，想都彆想。”

終究比及她生辰那日，我也攢夠了銀子，因而興沖沖的到街上買了一把嵇琴，這纔拿著它來到我教書的那戶人家，籌辦一回家便給她一個欣喜。誰知剛到那家門口，我便看到張大戶正端坐在堂內，向我的店主累述著我的“罪過”：我是如何勾搭了她的女兒，如何將她拐到新安城，又如何堵截了他們父女的緣分。

“要不然你見到的就是一具屍身了。”

“你……早就發明瞭？”她的臉不紅了，呼吸卻短促了起來，胸口一起一伏的，煞是敬愛。

我腫著半邊臉看著他苦笑，內心想著綠翹的出身，她的母親在生下她不久便跟著一個琴師跑掉了，以是張大戶纔對我們這些所謂的“文人雅士”恨之入骨，讓女兒讀書學琴已是他的極限，要想讓他將綠翹許配給我，的確就是癡心妄圖。

我冇有戳穿她，卻冒充換上了一副嚴厲的麵龐，“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乎。”

“爹平話讀的多了，人便呆了，可我看小羽士你，倒是油嘴滑舌的很。”她瞪了我一眼，嘴角卻不自發的上揚起來。

那天，春季的風橫掃了整片山林，樹上的葉子彷彿一夜之間掉的精光，將道觀鋪的滿滿鐺鐺的。我拿了把掃帚站在北風中打掃落葉，常常是方纔掃成一堆卻又被北風吹散開來，飄飄灑灑的從半空中打著旋兒落下。

但是綠翹冇有半點躊躇就承諾了我，她說張大戶已打算將她許配給一個地主的兒子，而我若不來尋她，她便籌辦以死相抗，吊死在這房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