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娘翻個身，將椅子搖得更短長了，心不在焉地回道，“你如果睡不著，就回床上睡，不要在這裡煩我。”

蔣惜惜衝他行了一禮，目送他拜彆，但是程牧遊走出幾步後，忽又回身望她，“再過兩日就是你父親的忌辰了，本年，我想到寺裡給他供個靈位，你籌辦一下，兩今後隨我一起進山。”

蔣惜惜倚著樹乾，對著玉輪歎了口氣：多久了，她已經多久冇有想起過父親了，明天若不是徐子明提起，這個時候還不知要持續到甚麼時候。但是間隔得越長，回想的能力便越大，比如現在，她俄然感受滿身都被這股突但是至的哀痛覆蓋，渾身的力量彷彿都被它吸走了，連直立起來的力量都冇有。

程牧遊長眉微挑，“馬伕，他懂馬愛馬，這差事對他來講再合適不過了。”

晏娘點頭，“不是，我總感覺他看我的眼神不對，像是在看望甚麼似的，莫非？”她俄然從搖椅上坐起來，“他已經對我起疑了？”

“本來如此，我還奇特來著，他們兩個無冤無仇的，如何相互弄得這般尷尬。”說完，她又一次看向程牧遊，“不過奇特了，老爺在霽虹繡莊碰了釘子，大人不但不活力，如何反倒......反倒有些幸災樂禍的。”

厥後，她再也冇有吃過這麼甘旨的糖稀，因為第二天，五千遼兵俄然殺進山林，將全部村莊的人全數殺掉，老弱婦孺，一個不留，隻要她，躲在捕獸的圈套中，逃過一劫。

程牧遊笑道，“不急，再過幾日鹽船就要泊岸了，子明也要隨你們一起到岸邊監察，等此事過了，我自會派他疇昔。”

“過幾天我給他找了個差事，讓他每天有些事情可忙，如許他便冇時候熬湯了。”

蔣惜惜記得，那天的糖稀特彆甜，每一口，她都細細咀嚼好久，直到完整化開了，才捨得嚥進肚子。

直到程牧遊回身，兩行清淚才從蔣惜惜眼眶中直落而下，她看著阿誰重新隱入黑暗中的背影，口中喃喃道，“爹，您看到了吧，大人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有他在，女兒便不會孤苦無依，您在天之靈，也能夠放心了。”

蔣惜惜也跟著他笑，“再這麼下去，新安府中的人要全數變成瘦子了，身形個頂個的肥碩，還讓我們如何查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