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門,晏娘便瞥見沈青等在不遠處,見到她,便迎上前來,衝她躬身行了一禮,“女人該做的事情可都做完了?”
“十一年了,我從未替他守過陵,現在,是該到那邊去了。”
話落,她便回身,向著明月的方向徐行拜彆,纖細的背影竟像是要融進月色中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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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臉上浮起一絲佩服的笑,“女人大義,冇有因為私憤而痛下殺手。實在我一向擔憂來著,因為丞相大人臨終前,曾懇請你不要殺他,你卻憤而拜彆,不給大人解釋的機遇,大人隻好將盟約交給我,讓我必然將它轉交給女人。還好還好,我冇有孤負他白叟家的遺言。”
“金匱之盟我也有所耳聞,隻是,我一向覺得它是假的,是趙康為了名正言順奪權而編造的藉口,但是我冇想到,他竟然真的立下瞭如許一份誓約。”說到這裡,她眉眼間又多了幾分苦楚,有力地點頭一笑。
“皇兄......兄長......”趙康不敢轉頭,隻能低聲抽泣,他不知該如何麵對身後那小我,他乃至能問道本技藝上的血腥味兒,濃的刺鼻。
晏娘衝他點頭,口中淡淡道,“他現在應當已經復甦了,不過被我這麼一嚇,他應當收斂了很多,不敢再對舊臣們動手了。”
“你府邸陣勢比較高,冇法取水造池,我便親身帶工匠前來,讓他們做了一個龐大的水車,從金水河中取水注入府邸的水池中,隻為了不讓你的花圃比彆人的寒酸。”
晏娘衝他讚成一笑,“沈青,你不愧是趙澤平選出來的人,甚麼都瞞不過你。你猜的不錯,那李德讓狡計多端,他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親身來到大宋,必定不止是為了報仇。以是來皇宮之前,我曾派精衛到遼宋鴻溝查探,公然發明那邊埋伏了十萬遼國精兵,擐甲揮戈,束裝待發。我這纔想明白,那李德讓是想漁翁得利,他在這裡埋伏已久,早已探聽清楚我與趙康的恩仇,以是想借我的手殺死趙康,再趁帝位懸空群龍無首之際,出兵攻打我大宋。”
“他雖不提及,我卻不會健忘,天下人也不會健忘,趙康,你弑兄篡位,這筆賬,汗青早已記下,你賴不掉的。”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沈青凝睇著明朗的天空,怔了半晌,眼中終究滑下一道眼淚。
說到最後這幾個字時,他的聲音驀地高了很多,腰板也忽的挺直了,昂首望向那張熟諳的麵孔。但是下一刻,他的身子又一次綿軟下來,因為一根頎長的銀針已經在電石火光間紮進他的眉心,刺穿頭骨,完整嵌進他的前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