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花周身披髮著亮白的光，這光芒照亮了院子，也照亮了屏風前麵兩個隨風搖擺的黑影。

有了前次的經驗，右耳不敢靠的太近，他探著頭看著那幾朵妖花，眼裡垂垂泛出迷幻的色采，“這花到底有甚麼感化？”

“帶返來又能如何？人間的遊魂本就甚多，還不是一個個遊離在生人以外，底子做不得甚麼，依我看呀，還不如早入六道，早些投胎，幾十年後便又是一條豪傑。”

程牧遊的臉上的神采彷彿凍僵了，好久都冇有竄改，劉敘樘看著他，周身俄然出現一陣寒意，他不懂為甚麼這句話會讓這個心機周到，辦事不驚的程大人變得如此不安起來，以是便也從石凳上站起家，走到程牧遊中間，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院牆上沿，“莫非大人對荊塵錦之死有甚麼高見嗎？小弟到情願洗耳恭聽。”

“並非如此，”程牧遊冇有躲避他的眼睛，“我朝法規對親人相隱，特彆是父子相隱，一貫是從寬乃至不入刑的，更何況荊塵鈺在這件事上，也算是有功有過，考慮到能夠以功抵過，我便自作主張免除了她的科罰，當然，劉大人如果感覺新安府斷案有誤，大可向聖上稟明，程某毫不會禁止。”

晏娘輕歎了口氣，“妖怪就是妖怪，枉你活了這麼大年紀，卻不知人間最難超越的就是‘不甘心’這三個字，不甘心被忘記，不甘心受搏鬥，以是甘願做個遊魂也要賴在人間。不過，”晏娘走到屏風前，手指輕撫上麵鮮豔欲滴的花瓣，臉上暴露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亡靈花倒是能夠幫他們這個忙。”

“劉大人言重了。”程牧遊也抬頭乾了一杯。

“對了，我此次歸去還聽到了一件奇事，”劉敘樘將身子轉向程牧遊，“荊塵錦死了。”

“冇人瞥見他死前和甚麼人在一起？”

“成了？”右耳從內裡玩耍返來，剛推開門就瞥見一座屏風擺在院子正中，月紅色的絲布將那幾朵花的花瓣烘托的愈發明麗，就像冒死接收月之光彩的妖女。

“荊蜜斯確切是可惜了，她固然生在富朱紫家，卻從未享用過半刻溫情。”程牧遊喃喃說道。

程牧遊站起家，聲音彷彿飄在另一個天下，“肚子被掏了個洞，但是匕首之類的東西所為？”

“怪就怪在這裡，據荊府的人說，他肚子上阿誰東西倒像是被野獸的爪子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