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子獻淺笑著推開門,細細一瞧,倒是一名神采有些慘白的瘦高青年,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出頭:“本來是鄭兄,敢問鄭兄有何指教?”
“那自是應當。”李徽回道,環顧四周,便發明三進院子雖小,卻因人少而顯得有些空蕩。看上去,倒是比國子學更清淨幾分。院中角落植著竹叢與三兩棵梅樹,中間又有花盆栽著蘭草與菊花,倒是很有些清幽的意味。若論起景色來,或許這梅蘭竹菊四君子也算是國子監的一景了罷。
“有何不成?帖子還多出一張,大王再問問其他殿下想不想去?”
這位鄭郎君亦是國子學出身,在國子監已經待了兩三年,算起來應是師兄前輩。傳聞他出身滎陽鄭氏,自幼以考取狀頭為目標,苦讀進學、拜見各家名師,已是經心籌辦多年。本來躍躍欲試想插手年初的省試,一舉奪得進士狀頭,天下聞名——恰好那位楊郎君俄然闖將出來,一時候竟是名振長安,成為獲得狀頭最熱點的人選。他自忖不是敵手,便乾脆並未招考。果然,便教那楊郎君成了甲第狀頭。
“就算冇甚麼好瞧的,孫兒也可開開眼界。”李徽笑道,“沾一沾裡頭諸公的文氣,說不得轉頭就能做出讓祖父與阿爺對勁的詩賦來呢?”他於詩賦一道實在不精通,李泰閒來無事時,已經教了他很多回,終究隻能批評是——並無靈氣,僅能堆砌辭藻罷了。偶爾靈光一現吟出了好詞好句,亦是虎頭蛇尾全偶然義。
王子獻剛到國子監,與這位鄭郎君並不如何熟諳。不過是前兩日有人與他談起了楊狀頭如何胸懷寬廣,又如何謙遜好客,並將鄭郎君之事作為左證,而他委宛地表示“人各有所誌”,便被楊狀頭的一群崇拜者當作不識好歹罷了。想來此事已經傳入了鄭郎君耳中,便覺得他們是同路人罷。
“若非如許名震長安表裡的名師,又如何能堵住家中那些人毫無儘頭的要求?”王子獻回道,“不過,我也隻能給他們拜師的機遇,能不能掌控住,便全看他們本身了。王子淩學問不敷踏實,脾氣又暴躁,那位周先生約莫很丟臉得上;子睦年紀尚幼,很有靈性,性子又沉得住,讀書亦是勤奮儘力,選上的概率大些。”
“不善於作詩作賦又如何?你寫字作畫便是極其靈動有神韻的。你阿爺在你這個年紀,寫的字可冇有你這般勢沉而穩,風骨斐然。”賢人不免欣喜了愛孫幾句,又道,“去罷去罷,既然已經相約,天然不能毀諾。讓宮人帶你去,免得你尋不著處所。”皇城內的官衙林立,國子監地點的位置又偏僻,確切很難找見。
王子獻送了他幾步,再度稱謝,回到本身的書房時,李徽已經拿起了那些竹牌帖仔細細看了起來:“這類帖子倒是風趣,非常有些與眾分歧。本來,那位楊狀頭的先生姓周——子獻,你果然想讓王子淩與子睦都拜入這位周先生門下?那豈不是與楊狀頭成了師兄弟?”
公然,那鄭郎君行了個叉手禮,淡淡隧道:“前兩日有勞王郎君替我辯白了。你確切與旁人分歧,亦能看得出那楊謙楊明篤的大虛大偽。他現在風頭正勁,擁躉浩繁,竟是連避也避不得了。”
李徽細細一想,自家大兄天然不成能熱中於這類文會——自家阿爺倒是很有興趣,但守側重孝也不該隨便出門——便是他想出門,如許的文會也不能讓他去,免得招惹了甚麼小人。至於李瑋與李璟,寧肯耍刀弄槍也不會去赴甚麼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