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興公主勾著唇角，順著她的意來到寢殿內，又飲了溫熱的酪漿，方委宛地給她使了個眼色。王氏神采微微一動，將不相乾的仆婢侍從都遣了出去：“惜娘，但是出了甚麼事？連你也這般謹慎，讓我這內心可真是忐忑得很……”

“他奉旨督案，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好不輕易不混鬨了，我這兩日還感覺放心了很多……”見她明顯是話中有話，王氏臉上也帶出了幾分不安，“如何？但是他辦差事的時候不消心？或者底子就未曾去大理寺，去了彆處吃喝玩樂？唉，等他返來了，我可得好好經驗他一通。好不輕易有了拿實缺的機遇，豈能如同兒戲普通？”

李徽與李璟均誠懇誠意地謝過了他，他笑眯眯隧道：“老夫當時冇趕上收王子獻為弟子，現在也算是得了機遇給這個將來的甲第狀頭施恩，算不得甚麼。更何況，老夫所言的，每一句每一字皆是究竟，皆是內心話。提及來，眼下王子獻恐怕還在外甲等著老夫的覆信呢。”

李徽一怔，拱手笑道：“實在是叨擾劉公了。那便煩勞劉公轉告他，不必擔憂。”

“……隨你罷。”李徽有些無言以對：這傢夥當真一點也未曾聽出來？程青說得如此明白，劉祭酒也委宛地點瞭然——越王府那處彆院如果不清算潔淨，便能夠會有/大/麻/煩！現在是該道賀喝酒的時候麼？！不過，提及來，程青為何要提示他們？是給他們示好？還是他與安興公主早已並非一條心？或者，這不過是用來利誘他們的伎倆？

程青天然承諾下來，又欣喜他道：“放心，既然是小人誣告，遲早都會暴露馬腳。便是玄祺那一日未曾去大慈恩寺，待在府中又如何？這便能隨便誣告了？那員外郎提起的那一處院落還未曾查呢，指不定連供詞都對不上。隻要查明白了，天然就能還你們的明淨。”

王氏聽了，神情不由得略微鬆了鬆。安興公主悄悄地勾了勾唇角，那笑意與麵龐上的憂色融在一處，顯得非常奇特：“隻是，明天早朝的時候，有監察禦史俄然跳出來，彈劾景行與玄祺涉入了進士科貢舉舞弊案，眼下他們二人還被關在大理寺中鞠問！二嫂就一點也冇聞聲動靜麼？”

劉祭酒抬了抬眉：“除此以外，大王便冇甚麼要說的？嗬嗬，就算大王不提，老夫也曉得該說些甚麼。畢竟，讓老夫出去探一探的，可不止是王子獻一人，另有長寧公主。打發王子獻輕易，要欣喜貴主卻委實不輕易。”

“二兄必然已經有所籌算了，他坦白著二嫂，想來也是不肯二嫂替景行擔憂。”安興公主勸了幾句——卻不知是在安慰，還是在火上澆油。王氏更加剛強地要去見李衡：“你本日過來的交誼我心領了，可我如果不見二郎，內心實在是放不下。”

李徽自是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心中更加感激。而李璟則嗬嗬笑了起來，果然非常不客氣地接道：“那便再煩勞劉公奉告悅娘，讓她遣人送些好酒好菜過來，讓我與堂兄好生共飲一番！堂兄，你想喝甚麼酒？葡萄酒？清酒？燒酒？”

大理寺卿與禦史中丞、刑部尚書對視一眼，回道：“此案既有了證據與端倪，天然不需過分焦急。並且，還須得將涉案的處所、人物都查一遍，再取些證據與證人。”而後，他便笑著望向李徽與李璟，神采非常馴良：“是以案不能外泄，徹夜便隻能臨時委曲兩位大王在公廨中住下了。某已經命人備好了起居坐臥之處，兩位大王固然放心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