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郡王見聞錄_第一章 雨夜重生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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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能飲藥,說不抱病情還能節製幾分,但此時他額角虛汗滾滾,雙目緊閉,牙關亦是緊緊咬住,連藥湯也喂不出來,又如何能好得起來?照顧他多年的傅母見狀,雙目不由湧出了淚水,哭道:“三郎君好歹進些藥罷!如果你出了甚麼事,可教殿下今後如何能熬得下去?”

難不成,他又被甚麼來路不明的人調撥,生出了甚麼冒險的動機,迫不及待地要將一家人的性命都填送出來?兄長現在還在長安,職位劃一質子。一旦他行動非常,兄長的性命便岌岌可危!他怎能如此冒然行事,全然不顧慮結果如何?!

捉驛當即冒雨出迎,未幾時便引著數輛寬廣的牛車駛入館驛內。為首幾輛車雖瞧著古樸,卻到處雕飾著精美的蟠龍紋與鳳紋,近處還能聞見模糊的香氣,足見其不顯於外的高貴豪華。

李徽怔怔地喝著藥,呆呆地望著她,一時候竟是未能反應過來。

捉驛一時猜不出這位朱紫的身份,便見數名身著蓑衣的部曲抬來步輿,將朱紫抬進了館驛中。而後又有仆婢簇擁著,亦將戴著帷帽的內眷用簷子抬了出來。

“三郎!”哽咽與抽泣聲垂垂遠去,李徽隻感覺渾身一鬆,便彷彿靈魂脫出了軀殼普通,飄飄然浮上空中。心中即使有再多不甘不肯,再多悔怨之意,現在身故魂消,亦已是毫偶然義。回顧本身長久的平生,被拘禁在封地中不得自在,不時候刻皆有人周到把守,竟彷彿囚徒普通。虛度了二十餘載工夫,底子冇有任何值得憶起的畫麵與時候。或許,滅亡反倒是一種擺脫罷。

他本來該當已經病死了,卻又為何回到了十三四歲的時候?難不成,這實在是他身後做的夢?又或者,那些被圈禁被監督之事,纔是他此番病重的時候做的惡夢?

這是一個烏雲堆疊如山巒迤邐的漆暗中夜。暴風驟起,雷霆震震,六合便如同即將顛覆普通,瀉下滂湃大雨。位於偏僻鄉野的館驛彷彿被這場豪雨困在此中,隔斷火食,成為孤懸的島嶼。隨風而動的暗淡燈火似明似滅,大哥的驛丁披著蓑衣,孤零零地守在屋簷下,俄然帶著幾分驚奇立了起來,眺望驛道絕頂。

白白天偶爾有人來往的驛道上,現在已是空寂一片,徒餘滂湃大雨漫過路麵,積滿了渾濁的水。但是,風雨交集合,遠遠卻似有燈光正動搖著,遲緩而艱钜地前行。隻聽得驚馬的嘶鳴與車軲轤聲愈來愈近,終究有幾位身量魁偉的部曲縱馬而來,手持金魚袋錶示,裡頭模糊是一枚魚符的形狀。

“三郎君早些睡罷。既飲了藥湯,說不得發一發汗便好起來了。”張傅母說罷,慈愛一笑,將床帳放下,又低聲叮嚀了婢女們幾句,這才放心分開了。

她哭聲未落,一名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的美婦便帶著仆婢倉促而入,紅著眼問道:“三郎眼下如何?”見她垂淚不已,美婦頓時怔住了,覺得少年已是病入膏肓,忙不迭地握住他略有些冰冷的手:“從速將醫者喚過來!三郎!三郎你醒一醒!莫要丟下母親!”

為何而出行?此去何方?為何阿爺行路倉猝?

映入眼中的,是一張淚水漣漣的臉,熟諳而又陌生。

仆婢們躬身應諾,遂裡裡外外將館驛清算潔淨,幾位朱紫方勉強進入房中安息。廚下原隻要些粗鄙的吃食,廚娘們一臉嫌棄地就著粗陋的食材摒擋了夕食,忙端入正房當中。又有角落中的小婢女正在熬藥,將熱騰騰的苦藥湯子奉入東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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