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先是哈哈一笑,然後神采有些黯然,歎了口氣道:“你不怕李中堂,是因為李中堂拿你們當子侄輩,打便打了結不掛念在心,打完以後還是要重用的!你的話有一句說的最對,我袁世凱確切活的戰戰兢兢啊!
馬龍標思忖半晌後道:“中堂傲慢,宮保謙退,中堂率性恣肆,宮保戰戰兢兢,中堂惱起來對部屬非打即罵,宮保就算是再憤怒,也從不遷怒部屬可不知為甚麼,標下不怕李中堂,卻有些怕宮保!”
“我一向想學他白叟家的胸懷氣度,可在朝廷裡呆的越久,職位越高,就越感覺老中堂不易,也就越戰戰兢兢!”袁世凱感喟道。
袁世凱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寒光,轉眼即逝:“如何,馮國璋打上了癮?不想罷兵?絕對不能進兵武昌!”
“龍標,你不要多心,馮國璋不過是甲士習性,想建功罷了!並無自外之心!”袁世凱和著稀泥道。
聞聲這個話,馬龍標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甚麼事兒?”袁世凱的汗毛直立了起來。
馬龍標沉吟半晌無語。
“楊大人身陷城內,存亡不明!”
“大人,大人,安慶出事兒了!”一個親兵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手裡還握著一張墨跡未乾的電報譯稿。
“杏城對我忠心耿耿,蓮府也不過是被情勢所逼!對了,杏城去安慶有些日子了,遊說朱家寶的事情也該辦好了吧!”
“宮保不必傷懷了,當年李中堂平生都未能入主軍機,而現在宮保貴為總理大臣,獨立組閣!顯赫勝李中堂十倍,更可喜的是今後再無小人掣肘,恰是展布青雲之誌的時候!”梁士詒安慰道。
袁世凱彷彿是心有所動,長篇大論後神采有些懊喪。
我袁世凱是甚麼?我一個連舉人功名都冇有的粗坯,若無李中堂的提攜,哪有明天?人家都說我是用康黨的血染紅的頂子,這話聽多了,辯也無益!宮內裡那位皇爹想殺我也不是一天了,反動黨也想殺我,這些天我把家眷都從彰德接到北京了,天下想取我人頭的不知凡幾!如果我學李中堂,怕是這顆人頭早就丟了八百次了!哎,我想學他白叟家,可真是不敢學啊!”
“那楊杏城如何樣了?有他的動靜嗎?”袁世凱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一把薅住親兵的脖領子,嘴唇顫抖的問道。
“宮保,你也不必過謙!三年前,宮保被解聘命懸一線的時候,楊蓮府(楊士驤字蓮府)對你各式威脅,連宮保去日本出亡都不準可你仍然對他弟弟楊杏城(楊士琦字杏城)信賴有加!宮保的胸懷氣度和老中堂比起來,也不遑多讓!”馬龍標笑著道。
虯髯的馬龍標不平氣道:“當年李中堂的帳下,可冇有這類敢和他白叟家講代價的軍官!”
袁世凱俄然哈哈大笑道:“我也真是老了,冇出處的悲秋傷感!我對李中堂對佩服的是,他用人不念私怨!當年我在賢能寺獲咎過白叟家,想必你們也都傳聞過吧?可他白叟家還是向朝廷保舉我秉承他的衣缽,做了北洋大臣、直隸總督!”
“宮保,南邊數省淪亡也就罷了,可大清銀行的分號代理了數省的藩庫,反動黨奪了分號的存銀,現在北都城民氣惶惑,大清銀行總號被擠兌,大門都被砸破了,我怕用未幾久就要垮啊!兵戈打的就是金山銀海,一旦大清銀行垮了,那是要出大亂子的!”梁士詒說話的癟著嘴,非常影響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