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二年玄月六日
從海河飄來鹹腥的風吹散了天津城的熱氣,令人精力為之一爽。日租界宮島街,一棟方纔完工的三層花圃洋房熱烈非常,纏枝番石榴和海虎紋飾的鐵門上三個大字:露香園。進了大門就是一片如蔭的草地,一個捲髮斑白的拉丁白叟正在批示著西洋管樂隊吹奏巴赫的《吉格舞曲》。酒保流水般的將葡萄酒、威士忌、白蘭地奉上,開了瓶的荷蘭水披髮著薄荷的暗香,水煙壺擺了一溜兒,雪茄、菸捲散放在銀盤子中任客人自選。
鄺海山帶著大簷帽,身穿江淮軍標記性的草綠色迷彩禮服,少將簡章的金花熠熠生輝,年青人一張豪氣勃勃的臉卻因為三道昂首紋平增了沉穩。站在他身後的是顧南山,他個子比鄺海山低一些,烏黑的麻子臉上少了幾分儒雅卻多了幾分凜然的煞氣。吳佩孚俄然感受,那種草綠色的戎服固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彷彿比北洋眾將的金色排紐多了幾分甲士的殺氣,並且穿這類戎服的兵士,一旦埋伏起來就會和四周的背景渾然一體???吳佩孚倒吸口冷氣,江淮軍連禮服都是特地為戰役籌辦的,而不像是北洋軍華而不實。
鄺海山狠狠的瞪了顧麻子一眼,顧麻子嘻嘻一笑,裝冇瞥見。安徽軍諮府的初級秘書高楚觀曾經是黎元洪的親信幕僚,湖北宦海的那點事兒他比誰都清楚。高楚觀又喜好和軍官泡在一起閒談,張彪這位丫姑爺的故事顧麻子等人是一清二楚。江淮軍的軍官跟從柴東亮久了,都養成了不肯虧損的脾氣,有仇不過夜當時就得把這口惡氣給出了。
吳佩孚咬牙切齒的道:“如果光複國土的國戰,佩孚願為軍中一小卒衝鋒效死,可惜???我冇這個福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丈夫當如是也
張彪嘲笑道:“我是清臣,食君祿多年冇有歿於王事已是萬分忸捏,怎敢再覥顏奉養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