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生頓時便明白了,瞧這烏泱泱跟從而來的眾百姓,這軍情記錄必定已是當眾念過發。
張德生拽著鄭新江,拿著簡書倉促去見景章帝。
她怕無恥的景章帝會見怪文書冇有先將東西呈給他,反將真相公之於眾,會要了這位文書的命。
“皇上,文書身受重傷……”
“對,簡書上寫得一清二楚,這位先生身受重傷,不宜入宮麵聖。”
又看向立於一旁的鄭新江:“鄭大統領,不如你與我一道將此物呈給皇上?”
張德生咬了咬牙,目光不愉地看了眼李雙晚,見她態度果斷,攔在文書麵前,不得已才讓步。
鄭新江一個頭兩個大,身為禁軍大統領,他明天也是見了鬼了,好端端的不在皇宮裡待著,非要去一趟賀府。
李雙晚不予理睬:“張公公,賀老夫人年齡已高,這二十杖下去,公公可有考慮過結果?軍情記實在此,老將軍的隨軍文書也在此,人證物證都能證明是齊王拿刀逼賀老將軍將滿門賀家正副將軍出兵在前,截斷糧草與遲延救兵在後。賀老將軍及一眾賀家兒郎,三萬將士已亡,莫非還要賀家再添一具屍首嗎?”
李雙晚深深閉了閉眼,恨不得當即揭竿而起,顛覆了這狗屁的北晉王朝。
“把阿誰文書給朕帶來,朕倒要問問,他是賀家的嘍囉,還是我北晉的官!他手中的筆是為賀家謄寫功勞的,還是用來記錄軍情的!”
“賀老夫人,祖訓有雲,敲響登聞鼓者,非論是否有冤,先杖二十,您可知?”
李雙晚攔在他麵前:“張公公,可先將簡書呈於皇上,想來皇上看了自有公道。”
這意義是景章帝讓打的,你恒王妃是皇家兒媳,莫要插手為好。
賀老夫人這是要逼皇上措置齊王殿下啊,可齊王殿下纔剛立下大功。
張德生被激得後退了數步,簡書上的一行行字似化成了利箭,朝皇宮最深處飛撲而去。
她上前幾步,從地大將簡書雙手托起,遞到張德生麵前:“不如張公公先將軍情記錄呈給皇上?”
“好,我,隨你去。”文書神采慘白如紙,若非劉大夫的那顆金丹,此時命已歸西。
張德生皺了皺眉,麵有微慍,揮手讓兩個內監一左一右將賀老夫人架起。
他指向被人攙扶著的隨軍文書:“不如就讓他也先隨老奴去麵聖。”
“身受重傷,不也當人將這簡書上的內容一字一句念給百姓們聽了嗎!如何就麵不了聖了,去,把人架也給朕架出去!死了,就把屍首拖出去!”
被身後的人扶住:“寄父,您把穩。”
又看了看被恒王妃放在他手上的軍情記錄簡書,低低歎了一氣:“既如此,那好吧。”
張德生領命應是,就聽景章帝喝道:“張德生,朕如何對你講的?那個敢敲響登聞鼓,二十杖就得先受著,你行刑了冇有?”
景章帝氣得臉漲成了豬肝色:“賀家老婦六十多歲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嗎?她敢敲登聞鼓,就要要承擔起結果,這是祖訓,容不得她老不老!”
“鄭新江你是個廢料嗎,一幫女人也看不住!隨軍文書為何會去了賀府,他是如何進的盛都城,為何冇有人來報朕!軍情記錄此等首要之物,是能夠當著全盛都城百姓麵念出來的嗎!”
怕甚麼來甚麼,景章帝一雙眼已經盯在了他身上。
“皇,皇上……”張德生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噗通跪倒在地:“賀老夫人已六十不足,如果二十杖下去,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