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忘不了。”趙大姐頓了頓，語氣越加溫和，“方木，你在做甚麼，大姐不曉得。你不想說，大姐就不問。隻要我能幫上忙的，你固然開口。不過，不管你在做甚麼，都要多加謹慎，曉得了麼？”

方木屏氣凝神，細心捕獲著電話那邊的動靜。

直到胸腔裡的氛圍彷彿全被呼了出去，陸海燕的尖叫才垂垂停止。她的牙齒還露在乾裂的嘴唇內裡，一絲涎水從嘴角流滴下來。

梁四海罵了一句，揪出一塊濕巾幾次擦拭著。擦潔淨後，他用力把濕巾丟進渣滓桶。做完這統統，他感覺微微有些氣喘，就從抽屜裡拿出一串念珠，低聲背誦般若波羅密多心經。

“把你統統的東西都留下。”陸天長揚手號召陸大春過來，“我安排車送你出去。”

從邊平那邊出來，方木徑直去了戶籍部分。果然，陸家村的人幾近都冇有戶籍質料。陸天長所說的，讓陸海濤和陸三強從未存在過，的確不是虛妄之言。

被傷口疼醒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方木悄悄地躺了一會兒，起家從冰箱裡拿出兩個雞蛋煮了吃掉。又在屋子裡翻了半天，才找到半包受潮的捲菸。

“都給我誠懇點兒！”不管如何也得把陸海濤帶出去，方木橫下心，“我是……”

陸海燕卻萬分順服地把斧子交到陸天長手裡，陸天長下認識地接過來，一時竟不知說甚麼，嘴唇翕動了幾下，擠出幾個字：“好……好孩子。”

梁四海丟掉阿誰燭台，指指站在一旁不住篩糠的金永裕，“拿去沖刷潔淨，重新打好包裝。另有，”他踢了躺在地上的阿誰男人一腳，“把他給我拖走，一週以內查出阿誰女孩的下落，不然就不會像明天這麼客氣了―――都給我出去！”

方木的鼻腔頃刻間就被淚水堵住，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一陣沙沙的雜音後，聽筒裡傳來纖細而短促的呼吸聲。

但是在陸家村的祠堂前麵，他畏縮了。

淚水，終究奪眶而出。

最讓他惱火的是，前次做掉丁樹成的時候，竟然還留下了一個活口。固然部下冒死解釋當時丁樹成的火力太猛，他們遲早會死掉如此，梁四海還是動了手。

“以是你忘了這裡吧。”陸天長打斷方木的話，“就當統統都冇產生過―――如果你不想給本身找費事的話。不過我要警告你，如果你再到這裡來，我就不會再客氣了。”

房間裡轉眼隻剩下梁四海一小我。他回到桌前重新坐好，感覺指間依罕見黏稠的感受，低頭一看，本來是血。

一個知己尚存，把全數生的但願都依托在本身身上的年青人，就如許無助地死去。

出了門，方木還是神情恍忽，全然不知本身正朝回家的反方向走去。他越走越快，最後，奔馳起來。

護士有些嚴峻地看著這個患者，剛纔換藥時行動有些重，如果彆的患者，早就大呼起來，但是他還是一動不動，如有所思地盯著火線的氛圍。

我要把倒置的天下再次翻轉！

想到身份證，方木纔想起應當盤點一下本身的喪失。相機和財物都是小事，身份證必須補辦一個，另有，應當去買一部手機。

或許很多事在冥冥中早已必定。老邢必定要身陷囹圄，丁樹成必定要死於非命，陸海濤必定要在目睹本相後慘遭毒手，陸海燕必定要在個人的癲狂中演變成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