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妖魔被抽得雙耳嗡嗡作響，臉上彷彿貼了兩塊烙鐵。渾身的筋骨無一處不鬆怠，隻感覺再被水一衝就要散架——當即收了氣勢和脾氣，隻連連告饒：“爺爺饒命、爺爺饒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赤尾妖苦了臉：“龍子爺爺折煞小的了。小的隻是……那十公子座下的一尾小妖罷了。因著本日諸位妖王有事前去商討，才調派出來巡湖。龍子爺爺你看這洞庭——這一片水域，占了洞庭十之二三的處所，便都是十公子的轄地。在湖中彆處另有些桀驁的妖魔不受統轄、對十公子並不平氣，因此小的總得看著查著提放著……”

他問了這句話，那赤尾妖魔就搖扭捏擺地順著水流來到他身邊。先繞了三圈仔細心細地打量他，然後口吐人言，嘖嘖稱奇——

妖魔的眼睛轉了轉，剛籌算張口編個瞎話兒，又聽李雲心道：“細心說話。聽了你說的，本王再去問人。若對得上倒好說。若對不上，哼，正缺一條魚筋的繩索！”

那赤尾妖在心中忐忑了好久，到現在終究聽到了這句話。一時候抖得更短長，站在水流中身子一彎，便要像人一樣跪倒下來，連聲道：“竟然真是龍子爺爺！啊呀，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啊呀……爺爺要曉得，這湖中，哎呀……小的的竟真不曉得那是龍氣，這湖中常日裡……”

李雲心點了點頭：“你叫甚麼名字？”

再將大袖一揮，順手將他的靈魂攪了個七零八落。

隨後搖身一變，就成了這赤尾妖波兒灞的模樣，大搖大擺直向南邊行去。

李雲心嘲笑一聲：“倒是野心不小。那麼你是將我當作了外來的投奔那十公子的妖魔？但你竟感受不到——龍氣麼？”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便將蘇翁的邊幅細細描述了一遍。

李雲心也不計算，就隻問：“誰是十公子？”

他當即變了神采，籌算從這赤尾妖口中再獲得一些動靜。但隨即再一愣，認識到本身……彷彿是“苦”慣了——人間大抵再冇有像他一樣委曲的真境妖魔了。

同這天下的局勢一樣——名義上都尊洞庭君為共主，實則都有本身的地盤和小王國吧。

李雲心聽了他這冇頭冇腦的話，先是微微一愣。但在幾個動機緩慢地從腦筋當中閃疇昔以後，他眉頭一皺——當即運了神通，將那些送向四周八方的潛流震散了。

李雲心便隨便地一耳光抽疇昔，頓時將這新晉的魔神抽回了原樣，滿口的獠牙都飄散到不曉得那裡去了。

他說到此處忙住了口，隻訕嘲笑道：“嘿嘿，總之是功德。大王當真用那老頭子做見麵禮，我家十公子但是要歡暢的！”

妖魔忙答：“曉得曉得。”

這倒是與李雲心的推斷符合。洞庭這麼大，洞庭君需求些得力的部下。可大抵不會像人類一樣、將權力層層下放。而是像是無數的大妖魔那模樣，搞“分封製”。可又冇法兒真地同人類的“分封”比擬。頂多算是疏鬆的結合體，有事便調集了人做些事，無事，誰也不是誰嚴格意義上的宗主……

赤尾妖說話更加謹慎了，忐忑地看李雲心一眼，道：“這個……這個事情呀，是因為……十公子說本身是龍子，便很喜好將本身的寓所稱作龍宮。更喜好叫那三十六洞天的洞主、七十二流派的妖將，扮作龍族，說是本身的龍子龍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