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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獎福建處所的計劃,朝廷中樞還在商討,而福建巡撫熊文燦一份“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奏摺更是引發了諸多閣臣的爭辯。
如果真走到那一步,鄭芝龍擁兵自保,華美人侵犯大員,隻要有人略微玩弄一下文章,那他熊文燦一夜之間便能夠因為“應對失策,引狼入室,失軍辱國”為由被天子拘繫下獄。
眼下之意,這華麗國的一次野心勃勃的獅子大開口,實在最大的收益者恰好是鄭家和顏家。大明朝廷如果回絕招安顏家,或是以招安為由逼迫顏家內遷,那顏家隻能被迫挑選歸附華麗國,或者乾脆把大員島讓給華麗國;而全部大明東海,現在能夠和華美人支撐的顏家相對抗的,又隻要鄭芝龍,朝廷要想同時對付幾方,就不能不對鄭芝龍謹慎對待。
華麗國的嚴先生竟然想要以“助大明剿滅東海”為由割占東番大員之地?!顏家人還把這些內容直接轉給了熊文燦!莫非說嚴先生此前密約所說的“欲助鄭家和顏家重歸舊好”的手腕就是這個?!
崇禎二年農曆蒲月中旬的福州,比往年更濕熱了些,但更加讓人熱議的,則是幾年前“琉球兵災”後一度失落的琉球國王尚豐和世子尚恭又俄然呈現了。
極富有招安經曆的熊文燦先是雷厲流行地剿除了好幾波海盜,還以獻捷為名將大量財物充入內帑,又再次提出招安顏家的發起,如何看都是個長於製衡邊鎮的能人,崇禎天子天然是幾次點頭,隻在內閣廷議過後,就給熊文燦下旨。
“近期多戰事,兵船人馬耗損甚巨,糧餉亦不濟。然狹路相逢勇者勝,有恩師督命在前,將士用命在後,雖死亦往之!不過,門生細想,此必然是那米夷人教唆造勢,意借恩師之手,棄大員顏家在外,好獨吞之。此舉確與當年荷蘭人覬覦大員同出一轍。”
“……有利不起早啊!米夷陽謀不竭,咄咄逼人,與那西歐荷蘭番夷同出一轍罷了。飛黃你怎對待此事?”熊文燦摸著髯毛,開端眯起眼睛閉目養神,但眼角的餘光卻死死盯著鄭芝龍。
“門生不敢,皆是恩師督導有方,方有全勝。”謹慎接下,細細看過這封來高傲員顏家的“請罪書”,鄭芝龍麵露一絲不屑。再看過那封打著華麗國交際部印章的手劄,鄭芝龍的內心就驀地一跳。
不過熊文燦在奏摺裡提出的“東海禦賊防夷一策兩利”,倒又對了崇禎的胃口。
“不知恩師急召門生而來,是有何事?”鄭芝龍畢恭畢敬地坐到了熊文燦的下首,雙手做禮。
“好了,既然你以師禮對我,就不必拘束了。”熊文燦受了對方的大禮,纔將對方扶起。
“恩師。”
“顏家之前雖有助逆之嫌,朝廷的措置再重也是‘母責子過’,乃是‘家事’。恩師明察秋毫,流言已清,我等又豈容外人橫刀掠食!若恩師情意已決,門生當率舟師與那米夷誓死一戰!”
鄭芝龍回過神,漸漸站起來,又單腿跪在了熊文燦麵前,麵露斷交。
1629年7月20日,大明帝國曆崇禎二年六月月朔,遼東巡撫袁崇煥俄然帶隊登上旅順外海的雙島,與東江鎮總兵官毛文龍會晤,以參議竄改東江鎮“營製不規,擅行兵事”的近況,成果被毛文龍一一回絕。
幾天後,一番針對東江鎮高低數千有功將士的頒賞大會過後,死耿性子的袁崇煥請出了封建帝製的大殺器“尚方寶劍”,以“十二罪”的名義當著東江鎮高低統統兵將的麵斬了毛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