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逃亡數年,等新室建立,大赦天下後纔回到茂陵,就此投到了原大俠門下,至今十年矣。”
第五倫摸不透馬援意欲何為,隻拱手應是。
“我敬佩聶政,而原大俠待我,較嚴仲子更甚。為我購宅、娶妻,又舉薦儒士作為夫子,遂了我欲學賢人書的心願,萬脩能有本日,端賴原大俠。”
萬脩仍然不鬆口:“縣門下掾王遊翁同母兄名曰祁太伯,祁太伯與原大俠相善,而驕易王遊翁,故其嫉恨不已。這才向縣宰進讒言構陷原大俠,王遊翁該死,但其母無辜,盜亦有道,我殺其子而護其母,何足怪哉。”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句“知己”,確切是發自萬脩肺腑。
萬脩想要拱手,卻為桎梏限定,隻能低頭道:“第五郎官為安在此?”
“我是郎官,可不是淺顯人質。”第五倫道:“更何況我與馬文淵瞭解,他應當不會對我下殺手。”
但現在,這首歌從最被百姓布衣詬病唾罵最短長的惡吏:督郵口中唱來,頗覺諷刺。
“劫義公,在高堂下,交錢百萬兩走馬。”
到了人定時分,全部亭舍杯盤狼籍,世人橫七豎八地睡在各個處所,鼾聲如雷。
“該輪到我效仿當年的原大俠,急人之急了!”
第五倫點頭:“我之以是如此篤定,是因為雖與君遊獨一兩麵之緣,卻深知你為人。”
“伯魚,可要同去?”
萬脩伏地長拜頓首,感激第五倫的美意:“而不是貪生苟活,竟反刃挾製知己,最後名聲儘毀的萬脩!”
“心中惻,血出漉,歸告我家賣黃犢。”
“何必如此。”第五倫點頭,還想持續規勸。
舞是他在上郡匈奴雜胡那學來的,與漢地舞氣勢非常分歧,但歌,第五倫倒是聽過,竟是首《平陵東》!
想到這,第五倫不由對萬脩又敬又哀,本身先前錯看此人了,他本來不是為了博名,而是位真君子啊。
第五倫卻道:“聽完這故事,我感覺君遊逃亡外埠那幾年,能改去孔殷,變得如此沉穩,實在不易,更料定人絕非你所殺。”
萬脩眼中模糊有淚光:“阿誰窮到喪母不葬的無能小子,恰是萬脩!”
正要開口時,馬援卻先喚了他。
萬脩看動手中陶杯裡的濁酒,點頭道:“人的確是我所殺,馬督郵多想了。”
他抬開端:“原大俠為人,暖和謙遜,有情有義,以振施貧困,赴人之急為要務。”
第五倫夾起片肉餵給饑腸轆轆的萬脩:“但馬督郵查證,死者老母、裡巷中人多言是原涉之子原初帶人登門,而你後參加,還護得死者母親全麵。”
“那便徹夜還了吧。”
“拿著刀挾持我,威脅內裡的督郵放了你,然後駕車遠遁,到了安然處再將我放了。如果榮幸,還能倖免。”
“聶政受嚴仲子之惠,在安葬母親後,決然了償這份恩典,行刺韓傀,白虹貫日!他殺了很多人,最後毀麵決眼,自屠出腸而死。”
萬脩先是一愣,旋即啞然發笑:“伯魚,我做過盜賊,連我都清楚,官府若趕上賊寇挾持人質,能夠將人質一起擊殺。”
“文淵,你這是……”
第五倫道:“我傳聞原涉大俠被人稱為‘當世郭解’,那君遊可知郭解因何而死?先有罪於朝廷被訪拿,其部下來賓不但不啞忍冬眠,反出於不忿而在外殺人。導致朝廷公卿以為,郭解以布衣身份,玩弄權詐之術,門客因小事濫殺無辜,郭解雖自稱不知,可這罪惡,卻比他本身殺人還嚴峻,遂判處郭解大逆無道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