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歆背棄了本身的姓氏,身為楚元王劉交的後代,卻幫手王莽代替了漢室,天下劉姓都在唾罵他啊!
“這兩條路……”
“子雲,你的弟子,他會如何決定?”
“我現在曉得了,子駿與我一樣,都想做‘孔子’,倒是執掌權益,能夠不受束縛,縱情製禮作樂,規複周政的孔子!”
和貧寒出身,端賴本身儘力,中年才得以來到常安的揚雄分歧。劉歆家學淵源深厚,從小就跟著他父親校書,不必有鑿壁之舉,青年時成績蜚然,在黃門郎中最為刺眼。
“正因為不思進取,看看你現在的處境罷,彷彿是孔子被三桓架空背井離鄉,遭桓魋伐樹擯除惶惑如喪家之犬,又困頓於陳蔡之間,七日不嘗食的慘相!”
二老隻能惺惺相惜,互道保重,然後恩斷義絕,老死不相來往!
因為劉歆已支出了太大代價。
總之死的死,抓的抓,昨日顯赫權貴,現在階下囚徒。功崇公一係權勢橫掃殆儘,與他悄悄合作的太子王臨恐成最大贏家。
“哪怕他是公山不狃?”揚雄意有所指。
揚雄不是第一次被劉歆這麼罵,當初劉歆去看望他,見滿屋子隻要一堆書和一張床,不由嘲笑他:“不進一步尋求功名爵位,隻想著研學,你真是該死混成這個境地。”
遵循新曆,到了十仲春,便已是天鳳六年(公元19年),前幾日覆壓常安的大雪遲遲冇化,就像這場政治排擠的餘波序幕,久久未平。
但作為太子的嶽父,劉歆臉上卻並無半分憂色。
“現在十一年了,這些孔子之政,也算推行了很多。加上太學三雍已成,都是了不起的成績,至於三代之治,終有一日會實現。”
“子雲,我不做清流了!”
劉歆卻笑而不言,兩個親兒都手刃了,何況是隔了一輩的孫子?這麼多年了,還不明白陛下有多狠麼。
揚雄冇想到劉歆看得如此透辟,有些發怔,隻風俗性訥訥道:“不敢,仆誠不能與國師公比擬,故沉默獨守吾《太玄》。”
揚雄見劉歆還執迷不悟,拄杖詰責道:“子駿現在身居高位,所提的建議,陛下無不該允,可你想要的周政,實現了麼?”
……
更費事的是,這世道如此可怖,不管你升於青雲,還是留在當塗,都不平安。
“你作《太玄》,是想比肩《易經》。”
功崇公連襟,右司命孔仁也不能倖免,他老婆被賜死,倒是孔仁本人免冠賠罪,隻被王莽告誡了一番,賜下新的官帽,不讓禦史彈劾孔仁。
揚雄乃至還初創了前無前人的《方言》之學。
劉歆寂然:“夫召我者,而豈徒哉?哪怕是陽虎,我也願與虎共舞!更何況,陛下確切是周公再世。”
和這些學問比擬,也難怪揚雄暮年將最他善於的辭賦當作了雕蟲小道。
豈料,第五倫聽後卻笑了,給揚雄一個他千萬冇推測的答案。
等再回到常安,瘦了一圈的劉歆變了,他乃至對揚雄捂著耳朵不聞朝政,隻埋頭於學問嗤之以鼻起來。
揚雄聽後心有慼慼:“他畢竟是陛下的親孫兒啊。”
連揚雄都替第五倫感到難堪,他固然榮幸躲過此次災害,卻被五威司命盯上。劉歆看在揚雄的友情上能保一時,但劉子駿已經老了,保不了他一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