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簡跟著阿沅走進客堂坐下,打量客堂,卻見西麵牆上掛著一幅字帖。他不由站起家來,細細賞識,隻見固然是龍飛鳳舞的狂草,但是筆跡中卻自有嬌媚清秀之意,顯是女子所書,上麵寫的是一首詞,彭簡輕聲讀道:“夢繞神州路。悵秋風、連營畫角,故宮離黍。底事崑崙傾砥柱。九地黃流亂注。聚萬落、千村狐兔。天意向來高難問,況情麵、老易悲如許。更南浦,送君去。涼生岸柳催殘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斷雲微度。萬裡江山知那邊。回顧對床夜語。雁不到、書成誰與。目儘彼蒼懷今古,肯兒曹、恩仇相爾汝。舉明白,聽金縷。”
彭簡被阿沅這麼一鬨,恐怕楚雲兒不肯承諾,趕緊又說道:“女人通報時,牢記轉告你家女人,這件事情與石學士有關。”
“請跟我來。”楊青一麵說,一麵領著彭簡朝院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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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用得著老爺您親身來尋嗎?”
“多謝彭大人操心了,阿沅,替我送客。”楚雲兒竟是不容他多說,說完便往內房走去。
彭簡接過信來,拆開細讀,纔讀到一半,不由喜笑容開,本來這封信中,才說到石越此時的環境,並不悲觀。“本來這小子竟然也有不利的一天!哈哈……”彭簡一麵拿著信,點頭晃尾的往書房走去,“石敬塘以後,有異誌……”俄然,一個動機從他腦中閃過,他趕緊衝到書房,放開一張白紙,也來不及磨墨,便用墨筆沾點唾液,把在楚雲兒家看到石詞默了出來,細細研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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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兒又請彭簡坐了,方纔問道:“彭大人,不知你特地尋訪奴家,所為何事?”
這些天幾近每日都要召見石越,與他隨便談談,體味他對一些政務的設法,更讓趙頊更加的珍惜石越這小我材。但是關於遼事,他卻不肯意問石越的定見,因為戰役是野心家的機遇,他不但願石越在這件事上,減輕他的迷惑。
楚雲兒身子一震,抿著嘴笑道:“奴家聽不懂大人在說甚麼?大人如果冇甚麼事情,奴家一個婦道人家,不便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