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我冇說要禁止你救人。不過暴虎馮河，絕非智者所為。”嘴裡開罵，手卻抄起一條纜索，結成環拋給周穎慧。然後說：“套在腰際，大哥拉著你。”同時還號令海員們儘速將桅杆繫牢，製止閒逛，減少周穎慧和那海員的傷害。周穎慧心中打動，對周穎思點點頭，然後將繩索係在腰間，緩緩爬向桅杆儘處。

同一時候，船上海員都緊繃著臉，聚精會神地做好本身分內的事情。幸虧先前周穎思就已經命令將艏艉桅杆放倒，包含主帆在內的統統篷帆都已收起。以是現在並無桅杆折斷或是破帆的傷害。而主桅杆是用徑尺以上的粗大杉木作成的，等閒暴風想要吹折它，並非易事。這讓一乾海員們都比較放心，而能夠相對安閒空中對這突如其來的海上風暴。隻是仇家風強力吹來與北向海流相激，掀起巨浪，常常以泰山壓頂之勢，重擊船艏，非常讓人惶恐。現在若從高空俯瞰，會發明固然周穎思以為船會被東黑水溝的洋流帶往北方，但仇家浪猛抵銷海流的力量，反而讓船幾近滯留原處，乃至略略往南邊退了一些。這並不奇特，每至夏季季風暢旺之際，微弱的東北季風乃至能夠掀起持續大浪而阻斷流經台灣海峽的黑潮支流，迫使其南退。

“李二，這該是西黑水溝吧！”周穎思沉聲問道。

周穎慧探頭望瞭望，對周穎思說：“大哥，真有兩條雙頭海蛇。”實在這是周穎慧與易通衢識見不廣的曲解。為了便於泅水，海蛇的尾部都演變成為搖櫓式的扁平狀，從側麵看，確切很像前後長了兩個頭。周穎思也瞄了一眼，然後對兩人說道：“是海蛇不錯，不過牠隻要一個頭罷了。”又說：“海蛇劇毒，被咬後滿身癱瘓，無有不死者。”頓了頓後又持續說道：“巨海妙手丹青，可成心繪幅海蛇圖？我可讓人用網將蛇撈起，蓄在桶中，可保無虞。”易通衢此番出海，本來就是想要有一番曆練。周穎思所發起的，正中他的下懷，哪另有推讓的呢！趕緊回到艙間取出筆墨，而那廂功德的周穎慧早就親身操網，撈起一條海蛇，扣入半蓄海水的深木桶裡，等著易通衢呢！而傳諸後代的“海怪圖冊”當中的第一幅圖“黑頭海蛇”就如許麵世了。

拂曉時分，值更的亞班〈海員長〉見風勢漸起，便鳴起銅鑼，讓一班海員籌辦停航。周穎思、周穎慧和易通衢也和衣而起，步出艙房，來到船麵之上。易通衢初度出海，對周穎思笑道：“守愚兄，不過暫泊一夜就颳風了！看來將來將一帆風順。”周穎思淡淡回道：“巨海兄，你有所不知，海風變幻莫測。我曾遇風絕十有七日，舟船不移尺寸，程度如鏡，視澈波底，礁石可識。”易通衢不知深淺，歎口氣說：“不知何時有緣識荊？”殊不知海舶趕上那種景象，但是求救無門，哪另有表情撫玩奇景！以是聽得此言，周穎思、周穎慧、李二，另有陪侍一旁的大繚〈司操舵調蓬〉、一遷〈專司桅索〉都點頭苦笑。可那易通衢尚不自知，還自顧瞭望遠方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