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螭仰天嗚呼著,爪子一軟,將已經人事不知的李宿落到了水中,那李宿在水裡蕩了兩下,就被盪漾的水花蓋了下去,不見了。
你到底是誰――
白螭痛極而怒,嘶吼連連,而這時那飛舟已經很近了,它才瞥見那人的身後兩翼,還坐著兩行冥者。
“我是來救公主的。”白衣人站在前麵,他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能傳進白螭的耳朵裡。
恩德早已兩絕,仇怨又哪是一句“放她走”能抵消的?
行道遲遲,載渴載饑。
你是何方崇高――
她這才覺悟,從速躍上飛舟。
就在殺鴉青幾近要不顧存亡之際,就在那一霎,她俄然聽到了一陣忽遠忽近的歌聲――
殺鴉青上了飛舟,穆出塵便道:“起!”
卻說那隻白蛇疼的短長,舊皮灼痛,新皮長出,忽聞一聲悶響,它躍出水麵,騰空而起之際,腹下的皮全數裂開,有四個甚麼東西正鑽了出來,起先隻是細細毛毛樣兒,待伸開以後,鮮明變成了四隻足!
公然螭龍見他們要逃,心中一怒,龍身扭了幾扭,極快的鑽進了水裡。這螭龍在水中遊的,竟然比在空中飛得還要快,不待他二人飛走,它俄然從水中鑽了出來,如同一座從水中拔地而起的高山,帶著嘩啦啦的水流,就要撞上了他們!
妖界分歧於塵寰,無公母雌雄之彆,統統以氣力為勝,這花月容固然是雌性白蟒精,昔日統領妖界,憑的倒是實在氣力以及判定的殺伐,故而花月容之風華,也不在流水嬌媚當中,而如煉獄之焰,似幽冥之刃,叫人不敢驕易。
淒淒月色之下,有一舟從遠方飄但是至,那舟非木非金,而是東海巨鼇的脫殼,殼約有十步之長,一丈不足之寬,形狀倒扣,遠瞭望去,如同一舟,卻不遊於水上,而是飛在月下空中!
……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那一霎,殺鴉青渾身如同凝冰,對方來得太快,快到她乃至來不及產生一絲設法,而李宿這才從水中艱钜冒頭,目睹這一幕,顧不上喉鼻裡冒出的水和辛辣,抬手舉向空中,便有一道天雷從天而至,劈在神獸頭頂上。
非論飛舟如何閒逛,穆出塵都穩穩站在舟上,隻見他氣定神閒的拿起弓,以另一手以劍指在弓上一撫,一道光箭從他苗條的指中出來,他以雙指作箭,拇指微屈,用力一彈,那光箭當即飛射而出,射中了白螭的腹部。
俄然,河道真的被扯破了!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而它的上半身,倒是一個風韻蓋世的女子,現在她的麵色因失血而略顯慘白,但膚色若蜜,肌肉緊實,骨架廣大,雙眉若青黛,兩目似明珠,眼尾稍稍勾起,略生淩厲,一頭青色的長髮披在肩頭,擋住了雙肩,又暴露了兩隻扇形龍耳,耳廓上的鱗片泛著青色光彩。
那白蛇……現在應當叫它白螭了,它固然化龍,卻隻生龍首、龍鱗、龍足和龍尾,恰好冇有長角。龍若無角,便為螭,也就是所謂的螭龍。
冇錯,就是火,紅光自眉心伸展至她的滿身,彷彿要燃燒起來一樣,而她的模樣也變了,她眼睛狹長,尖牙暴露,兩隻手化作堅固如晶石般的鳥趾。
白螭喜不自勝,驀地瞥見一隻鳥兒貼著水麵低飛,一時候宿恨湧上心頭,嘴裡收回擂鼓普通的吼怒,當即俯下來追擊!
因為它冒死折騰,殺鴉青與李宿竟然被它從水下攪到了水麵上,他倆方纔冒出腦袋,又被劈麵而來大浪花給拍下去,忽上忽下,欲生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