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該來的畢竟會來”,當朝廷使者當著他的麵宣讀完這份明升暗降、名為要其進京述職,實則卻應當是籌算藉機將其滯留都城不放,以剝奪其節度實權的聖旨,本來之前內心還在躊躇、還在衡量是不是要以犒軍為名,派其貳親信去“飛龍軍”營中與一起隨行的自家長史打仗,以獲得一些動靜的李筠,深知本身已經再無退路。他一麵暗罵本身前段時候過於謹小慎微,錯失占據太行山關隘、封閉進入潞州通道的良機,乃至把仇敵放到了自家門口。一麵頓時便將之前那些給本身留餘地、給朝廷留麵子的設法拋到九霄雲外,當機立斷的決定馬上舉兵起事,與城外的“飛龍軍”決一雌雄――就算不是敵手,轟轟烈烈的大戰一場、死於疆場之上,也好過束手就擒、坐以待斃。
建隆三年農曆三月十八午後,李筠於潞州治所上黨城以“清君側、除奸佞”的名義舉兵起事,並當場斬殺朝廷使者祭旗。與此同時,在鎮上倉促吃了一頓極簡樸午餐,並探聽到朝廷雄師朝晨才今後地拔營起寨的李守節和侍從方纔分開八義鎮,正心急火燎的往上黨城狂馳而來。
在相隔了四年多以後,朝廷俄然宣佈要對駐紮於北平軍宣大、太原兩鎮的兵馬停止換防,並且還命令沿途各節度、州縣儘力共同,保障雄師糧草、軍資的供應,而本身的防區又是此番換防雄師北上太原、宣大的必經之路,任何一名處所藩鎮領袖碰到這類事情,都免不了多想一些。更何況本來就心中有鬼,前段時候謊稱身材不適,隻派本身兒子進京插手兩大慶典的昭義節度使的李筠了。以是,自打接到朝廷相乾詔令時起,他的心中就開端起了彆樣的動機。
隻是,有了客歲與李煜從締盟到背盟,以及厥後的情勢生長證明本身當時違背盟約的決定非常賢明的經曆,現在的李筠已經較之南征之戰打響之前沉穩、謹慎了很多。是以,固然這會兒本身內心的設法很多,可叫李筠頓時就此事作出狠惡反應,乃至就此舉兵造反,他一時卻又下不了這個決計。一來,當初為了製止引發朝廷的思疑,在決定不實施與李煜聯盟反周的商定後,李筠便以最快的速率將所轄兵馬遣複原有駐地,想要重新集結起來尚需一些時候。二來,此番北上的乃是純粹的“飛龍軍”兵馬,就算本身所能集結的兵力全數在手,想以三萬人馬對抗近一萬五千“飛龍軍”精兵也是毫無勝算的。特彆是在尚不能肯定朝廷此番變更兵馬就是要對於本身的環境下,如果倉促集結兵馬起事,反而透露了本身的實在設法,給把持朝政的北平軍諸“奸賊”以話柄,能夠名正言順的將本身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