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將在廳裡拿起的燭台放在榻旁的小幾上,撩了下衣襬,在軟榻邊上的空當坐下,側頭藉著昏黃的燭光看著遺玉那張微醺的小臉,做了一件打從半個時候前瞥見一身湖藍色的她走進禦宴宮時,便想做的事。
“失禮,本王去換衣,諸位縱情。”
那宮娥手腕被他掐的生疼,嚇得趕緊答道:“是、是、是賀將軍府上的四蜜斯,內裡不是甚麼毒藥,不、不、不過是喝了會讓人拉肚子的泄粉...”
冇過量久,便有宮娥前來,輕手重腳地用熱水給她洗了手臉,添了爐炭才退下。
在她走後,從這屋子的另一扇屏風前麵,才緩緩現出一道恍惚的人影,幾步走到燈光上麵,竟是一身今晚守禦的侍衛打扮。
下一刻,隻覺身下微動,腦袋被托起,一道溫熱的氣味劈麵撲來,異化著熟諳的薰香味道,落在她的唇上,冰冰冷涼的觸感摩挲著,是纖細的和順。
許是冇得他回聲,又許是臉上的輕撫有些癢,遺玉頭一側,躲開了他的手指,轉而將臉埋在他胸前,斷斷續續地喚道:
“......”聽這帶些軟綿綿的嗓音,同那晚馬車上的如出一轍,李泰輕撫著遺玉下巴的手指一頓,同那雙昏黃的星眸對上,目光暗了暗,冇有回聲,手指卻緩緩上移到她那微微開闔的粉嫩唇瓣上,悄悄摩擦起來。
隻見她兩手借力,胡亂撐著他的胸膛從他身上爬坐了起來,肩頭的被子滑下,堆在她身後,畢竟是醉了,手腳發軟的她被一床被子圍住來路,掙紮了兩下想要從他身上起來,最後還是隔著被子癱坐在他腿上,一手撐在他胸下的位置,一手胡亂去抹眼淚,嘴裡不清不楚道:
前宴歌舞持續,遺玉在軟榻上悄悄地躺了好久,直到案幾上的蠟燭淚儘,方纔展開了眼睛,從被中抽出一隻手來,撫上了嘴唇*
“...我不想...不想...”
手指摩擦著掌動手軟的肌膚,懷裡是想要擁抱的人兒,在三百號人前麵坐了一晚的疲憊等閒獲得了減緩,就連那份少女獨占的芳香中摻雜的酒味都讓他感到放鬆,李泰暗舒了口氣,又看了一眼遺玉那張讓貳心靜的小臉,正要闔上雙眼,卻聽一串低吟響起,便見懷中的人眼睫輕抖,幾下以後,半展開來。
宮娥手腕上俄然多出的一隻大手,嚇得她驚叫一聲,猛地昂首看著不知何時呈現在軟榻那頭的,一身蒼衣的青年,惶恐失措道:
“嗯。”連續幾聲輕喃後,李泰方纔低低應了一聲,隻這麼一個音節,卻透出幾分沙啞來,被她避開的右手正要順勢撫上她的後頸,卻因胸口傳來纖細顫栗,止住了行動。
“哦。”
“不想...不想你...不想你娶妃...”
禦宴宮後殿,專供來賓醉酒後憩息的一間室內,兩名宮娥將遺玉你攙扶到了屏風後的軟榻上躺下,此中一個眉眼娟秀的,對阿誰樣貌淺顯的,道:
雜藝演出完以後,又有一段歌舞,緊隨厥後的,便是長孫嫻先前籌辦的一首琴曲,固然在五院藝比上傳出了不好的名頭,但並無毛病她那一手真材實料的琴藝受人追捧。
“主子,太子來了。”門外一聲低語傳來,倒是阿生的聲音。
“是。”
李泰的步子不緊不慢,見那侍衛迎上也不見停下。
“哭甚麼。”
“不想如何,”李泰耳朵尖,聞聲她這麼說,當即在語氣中帶上一絲傷害,“有誰逼迫你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