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彤彤愈發警戒了起來,門已經關得隻剩下一條能看人的縫，她在門縫裡謹慎地問：“你到底是誰？找林彤彤乾甚麼？”她嘴裡說著話，一條腿的膝蓋頂在門後，做好劈麵一旦亮傢夥，她就當即狠扣上門的籌辦。

照片上的母親，臉上淺淡的笑容和一向擺在客堂的遺像上一模一樣，中間的男人一隻手攬在母親的腰上，看著鏡頭的神采彷彿有些嚴峻，雖是看上去很年青，但是眉眼處細心打量，的確很像門外站著的阿誰男人，而母親膝頭上的嬰兒，在照片裡笑得那樣高興，暴露光禿禿的牙床和兩個大大的酒窩，那應當就是她……

拍門聲還在鍥而不捨地響著，林彤彤對著照片又笑又哭，爸爸啊，那人真的是她爸爸麼？她竟然也是有爸爸的麼？

她抬手抹了一把淚，終究回身拉開門，嚴峻又不知所措道：“您如何曉得林彤彤是您女兒？您如何曉得她住在這裡？”

林彤彤抬眼看看他，然後又低頭，再抬眼看了下，又垂下腦袋，半天賦問：“那……您明天如何想起來看我了？”

“冇有！不是！”林彤彤的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她拽著程致用力往屋裡拖，“有照片，有爸爸媽媽和我的照片，真的是我爸爸！”

“我如何不曉得呢？彤彤這名字還是我給起的呢，生她那天，太陽紅紅的，她生出來，臉也是紅紅的，我跟悅華說，我們就她叫小紅吧，悅華說這名字太俗，我想了半天，就想起個彤字，悅華說疊字好聽，就叫林彤彤了。”男人臉上堆滿了笑說道，看著林彤彤的眼神愈發慈愛了起來，“你就是彤彤吧？眼睛嘴巴都這麼像悅華呢，你必然就是彤彤……你看，我這另有悅華年青時的照片，冇生你之前的，的確跟你現在一樣呢……”他說著話，便又去翻照片。

“我大姑姑和表哥，呃，就是我繼父的姐姐和她的兒子，他們一向在照顧我……”林彤彤說，實在喊不出那聲爸，隻好含混道：“您，您先坐，我給您去倒水……”

程致翻開門，一眼瞥見傻站在門邊的林彤彤，倆人都嚇了一跳，“你站這乾甚麼呢？”程致問道。

“哦，好好……”林健生趕緊報出個號碼，“你有事給我打電話，必然記得給我打電話，我……我先走了。”

男人明顯驚了下，難以置信地搓動手，“悅華不在了？如何會……”

林彤彤倉促回身走出客堂，心頭錯綜龐大的情感幾近難以言表。

“這，這是我的身份證……這，這是我的戶口本，另有這，這是悅華之前跟我一起時……的照片，這張，另有這張，上便都另有彤彤呢！”男人手忙腳亂地揭示著他手裡的東西，有張照片從他手裡不謹慎滑落，他忙貓腰去拾，林彤彤倒是比他更快地一把從地下拿起那張照片，看了眼，然後砰地一下關上了門，反身倚在門上，緊盯動手裡的照片，心若擂鼓。

“我……我媽媽歸天了，歸天很多年了……”林彤彤咬著唇說道，聲音不覺有些哽咽，“您……您如何現在纔想起來找我？”

門板一下下的顫抖，像敲在林彤彤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