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太郎聽了,啞然發笑道,“我才明白,當初你對老王爺說,‘最好的兵士在不戰的疆場’這句話的含義。說來忸捏,我三十歲了才明白你三歲時說的話。”
“又在想甚麼?”
隨波轉薄,有似客遊。
“我一時想不起來......”
“櫻兒隻是個淺顯的人,遠不能和你要做的大事相提並論。但是櫻兒永久愛著兵士。”
“我收起來漸漸看。”櫻兒怕他懺悔,趕緊謹慎地將紙摺好。
“啊喲,八貝勒是不是也以為我是個妖怪?”
櫻兒笑了起來,曉得大阿哥的個人前陣子緊鑼密鼓地安插一番,但是遭到老康的怒斥。好多親貴大臣們都連帶著獲了罪,灰太郎也一再被老康罵到灰頭土臉。現在老康又複立了太子,天然對他們來講是個打擊,他們個個都多少有些失落、會寄情詩書。
櫻兒一愣,心想這話如何聽著這麼耳熟?
妍姿巧笑,和媚心腸。
“不急,我隻想好都雅看你。”
櫻兒曉得,他的結局已經必定,但是如果他享遭到了這個過程的歡愉,或許是一件值得安撫的事。
灰太郎扳過她的肩,“櫻兒,我明天找你,實在另有一句話要奉告你。”
櫻兒心中略微閃現一絲絕望。但她曉得他這是碰到難處,也還是想解釋他的新小老婆的事。
櫻兒覺得他讀的是曹植的《善哉行》,冇想到他卻翻到了曹丕的那首。5
高山有崖,林木有枝。
她強忍著淚笑道,“八貝勒,疇昔的就疇昔吧,不要遺憾。很多事情不能如願,就順其天然。”
櫻兒笑道,“夢裡的事情如何當真?何況有很多夢都是反的。”
“櫻兒不過是個主子罷了,說甚麼委曲不委曲的話。”
哀弦奧妙,清氣含芳。
“我儘量嚐嚐。”
“那我就在這裡,一向比及你想起來......”
“櫻兒懂的。櫻兒能夠等。”
“但是,八貝勒,我們之間,為甚麼老是會隔著那麼多的人和事?”
灰太郎不容分辯,拿起桌上的筆遞給她。櫻兒含笑接過,“寫甚麼呢?請八貝勒示下。”
感心動耳,瑰麗難忘。
知音識曲,善為樂方。
灰太郎托起她的臉,櫻兒在他的臉上讀到了擔憂、焦炙和肉痛,因而點點頭道,“我曉得了。”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策我良馬,被我輕裘。
人生如寄,多憂何為?
灰太郎抓住她的手,“櫻兒,如果你要走,就把我也帶走吧。”
兩人冷靜相對很久,櫻兒笑道,“可惜明天冇將琴帶出來。”
“櫻兒......我另有話要對你說.......”
又不知過了多久,櫻兒昂首看看內裡,“八貝勒,天氣已晚,櫻兒辭職了。”
灰太郎也點點頭。
還望故裡,鬱何壘壘!
溪穀多風,霜露沾衣。
“櫻兒,這陣子朝中局勢還是不明,皇阿瑪和大臣們因為我,幾成水火。但是大臣們卻一再保舉我,前仆後繼,我真不曉得他們還會如何犯顏上諫。以是這個時候,我更不能輕舉妄動,不能讓人拿住任何藉口,也仍舊不能提你的事情。皇阿瑪不管讓我做甚麼,我也隻能遵旨。”
“櫻兒,總有一天,我要風風景光地娶你,給你尊榮的職位。”灰太郎俄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