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誰黃老爺啊，太不是東西了，”樂正長楓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位道友大喇喇往那邊一坐，“親閨女出了事，不好好收殮了，竟然送到義莊去。”

“但是阿誰李老爺家的姨娘……”蘇一塵偏著頭，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來。

一個紅臉的男人哈哈大笑：“老兄，你是個男人，怕甚麼呢？”

“能獲咎甚麼人？李家姨娘愛打麻雀，趙女人懸壺濟世，至於黃大蜜斯，冇出閣的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真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的人，如何會一起獲咎了誰？”

蘇一塵點了點頭：“確切。”

“欸，方向錯了。”蘇一塵一把拉住了他，朝著大街的另一頭一指，“這邊纔是。”

“這麼巧，我也不會。”蘇一塵笑著眨了眨眼，“那你可得謹慎，彆喝醉了。”

“趙女人是個醫女，救人無數，就算有邪祟也不該找上她啊。”絡腮鬍介麵道。

“鄙姓蘇。”蘇一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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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滿臉絡腮鬍的男人道：“死的那幾個，李老爺家的姨娘，醫館的趙女人，另有黃家大蜜斯，那可都是宣州馳名的美女，兄台你麼……”

“把人扔到義莊來，挑棺材倒捨得費錢。”義莊的看管人一麵把棺材的位置指給蘇一塵二人看，一邊諷刺地說道。

“那位趙女人呢？”

邪祟一事，玄乎其玄，官方少有不怕的。公然，那幾個男人聞言，都暴露了驚駭的神采：“不、不是吧，黃老爺家風水挺好，不像是有邪祟的模樣啊。”

樂正長楓蹙眉思考了起來，腳下的步子也不自發地放慢了。

順著他指的方向，樂正長楓看到一麵龐大的“酒”字錦旗在風中搖擺。

“……”

左手邊一桌在會商今早晨要賣出初夜的珍女人，背後那桌在唸叨出遠門做買賣的表兄，唯有右手邊那桌，幾個穿戴粗布衣衫的男人嘴裡吐出了“黃蜜斯”三個字來。

蘇一塵用力一抬酒杯，做出一個仰脖的姿式，但他背後的樂正長楓看得清清楚楚，那杯酒早已劃出一道弧線，一滴不剩地落在了他背後的空中上。

“樂正兄會不會喝酒？”蘇一塵問道。

“是啊，個個都是大美人，說冇就冇了。”

蘇一塵又聽幾個男人八卦了一回李老爺家的十三房姨太太、再挨個向他們敬了一杯酒，這才抱一抱拳，回到了本身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