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發滑下,讓得陸苒珺眸子閃了閃,這纔看清他的麵貌,一時微愣。
麵前的人作為皇後的外甥,太子的表哥,宿世,身為彭希瑞老婆的她與他們但是死仇家。
“亂想甚麼,按我說的去做,我就在這兒等你,快去快回。”說完,她不給她再扣問的機遇,將她推出去了。
兔死狗烹。
進了水榭,陸苒珺看了看,尋了物櫃上的筆墨紙硯,東籬雖不明白她想做甚麼,不過卻也冇有多問。
陸苒珺看著那杯茶,倒是未動,道:“小侯爺談笑了,我並不知這裡有人,偶然衝犯,還請小侯爺恕罪!”
“肚子疼?”陸婉清睜大眼睛,有些急了,“這可如何辦啊,要不,你先等會兒,我讓徐姐姐給你請個大夫來?”
裴瑾琰眯起眸子,“你對我,倒是有幾分體味?”
陸苒珺在梨花木椅上坐下,心中仍舊擔憂,這回本身不在,他就是設下圈套也冇用。
“說甚麼絕望不絕望的。”她嗔了她一眼,隨即叮嚀東籬將她帶走,好生照看著。
看著榻幾上枕著雙臂,閉目養神的男人,此時再想退出去,已然來不及了。
真是風趣!
“哦?”他微微點頭,瞥了眼幾上的茶,“這茶不錯,無妨嚐嚐?”
估摸著是分開了,陸苒珺這才舒了口氣,手內心已經冒汗。
作為她最大後盾的裴家,以及這個裴氏最傑出的後輩,彷彿也是滿盤皆輸。
裴瑾琰嗤笑,又來個拍馬屁的,思及此,他抿了口茶,隨便道:“你是哪家的女人?”
說著,她就要去找徐玉玲,陸苒珺倒是拉住了她,緊了緊手,道:“三姐,不必找大夫了,我這是……阿誰……”
外頭,幾道腳步聲傳來,陸苒珺當即屏住了呼吸。
東籬冇法,隻得拜彆。
“你打攪我了。”榻上的人翻開視線,那雙眸子頃刻間,彷彿斂了一室春華,目光如泓,涼涼地落在她的身上,眉頭輕皺。
若說彭希瑞是她見過最都雅的男人,那麵前這位便與他隻高不低。
裴瑾琰看向她,挽起嘴角,“嗯?我憑甚麼承諾你?”
隻是陸婉清,想起宿世她對他的固執,但願此次不要再讓她碰到了。
陸苒珺瞳孔一縮,微微一笑道:“並冇有!”
一道柔滑的聲音傳來,陸苒珺愣了愣,不待再想,她的身子已經快一步地躲到了隔間裡頭。
她曾經聽誰說過,如許的男人大多薄情。
他見過膽量大的,可像麵前這般的,還是頭一回見。
還將來得及鬆口氣,又差點嚇破了膽兒。
抬眼看向他,陸苒珺道:“小侯爺的名頭,京都怕是冇人不曉得了。”
陸苒珺低了低頭,彷彿冇有看到他眼中的冷意,道:“小侯爺不也在躲著人麼,既如此,無妨考慮下方纔所說?”
她記得,二皇子即位時,才十一歲的原太子就被一杯毒酒賜死了,而皇後也自縊了。
手腕輕轉,陸苒珺在紙上寫了一小段樂譜,然後將它撕下交於東籬,道:“你去尋個不起眼的小丫頭,讓她將這個遞給彭狀元,就說故交相約,並且將他引到府中最偏僻的處所去,記取,離花圃越遠越好。”
裴瑾琰手指一頓,看向她,“前陸太傅是你祖父?”
如果能夠先一步把握機遇,那麼,宿世的命數是不是就有能夠竄改?
墨發被金珠紫冠束起,麵如皓月,鬢若刀裁,略微眯起的眸子,眼睫垂下,讓他多了絲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