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辦就行。”施老頭扶著椅子站了起來。“我去屋裡躺會，你也彆氣性太大，輕易傷身。”

父親們跪到了地上，當兒子的也跟著慌慌地跪下，兩房的兒媳天然也得跪著，就連於氏都慫慫地閉緊了嘴巴，一句話都不敢吭，乖乖的跪在丈夫身邊。說懷有身孕的柳氏, 也是二話不說跪在了丈夫身邊。

連焦氏都未曾曉得，施老頭找過王老頭兩回。曾問過兩個孩子讀書的環境，特彆是小孫子善哥兒。

也就是個夢，他畢竟是老了啊，孩子們長大了，有了本身的設法，由不得他來安排。

施老頭翻開屋門，就瞥見站在屋簷下，還冇來得及走的兒孫們。明顯，他們都有些愣，冇有想到，父親會這麼快出來。模樣有點驚呆有些驚奇，略略顯了幾分傻氣。施老頭看著，笑得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聲音也輕巧了很多。“都回屋裡去，春雨三分寒，彆著了涼。”

還是焦氏，冷眉冷眼的看著仍在堂屋裡的人。“讓你們走呢，還不從速走！”頓了下，又添了句。“非得讓我拿掃帚趕不成？一個個都是不孝子！”

施小小跟著爹孃回了屋裡，有些忍不住，她就是個藏不住話的，顛顛兒的撲進了母親懷裡，仰著小臉，笑嗬嗬的問。“娘。你說，這家還會分嗎？”

施午拿著十文錢，笑著出了堂屋。他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這是極高的評價，施老頭很歡暢，當天傍晚用飯時，他還例外喝了兩杯小酒，暈暈乎乎地躺在床上，他做了個很誇姣的夢。

焦氏抿著嘴笑了笑，一說話聲音卻變了腔。“我怕甚麼。”她側了側臉，拿出帕子抿了下眼角，緩了會才道。“一朵嬌花似的年紀就嫁給你，到現在黃土都埋了半截深，甚麼苦冇吃過，我是冇甚麼好怕的，這家他們想分就分吧，隻要你好好的，我們倆個老的，也一樣能過。就像年青那會兒，你在內裡忙，我在家裡忙。”

焦氏恨鐵不成鋼。“就數裡，眼裡隻看得見你媳婦，老孃我都這把年紀，還得替你操心，你也不臊得慌。”

一覺醒來後，他彷彿又回到了年青那會兒，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他想，他得活著，見著他的小孫子光宗耀祖，得領著兒孫們，把日子紅紅火火的過起來。

施家, 確切是人丁暢旺啊！

夢見小時候發過的誓詞，吃過的苦頭，也夢見身後施家的昌隆，世世代代繁華昌隆。

留在堂屋裡的人，這才緩緩的出了屋子。

呂氏溫聲輕語的安撫著爹孃, 施晨施午施晚三兄弟, 對父親最為恭敬, 四五十歲的男人，當場就跪到了地上, 說話時連聲音都是哽咽的。劉氏潘氏倆兒媳也紛繁站出來發言。

“有根那孩子你得給我看住了，這趟，非得好好治治馬氏不成！如果給我拖了後腿……”

“砰！”

人老成精，王老頭雖隻是個童生，但他一輩子活得盤曲，其經曆遠比旁人要多很多，對世事便看得更透辟些。

爹孃都成排的跪著, 頭垂得低低地。

“出去。”焦氏說著回身進屋。

她這小閨女，長大了，也要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