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林影一鋼管砸碎反射鏡，冰碴子濺到黑鱗俘虜臉上，“二號鏡就位！三號預熱！”

“在朝官！老族長的尾巴凍斷了！”她嗓子啞得像生鏽的齒輪。

二十麵破鏡子歪傾斜斜對準冰縫，光斑聚成的火柱捅進深淵。綠光裡猛地躥出條灰影，撞在冰壁上碎成渣——是條長得像蜈蚣的礦石蟲，每節軀乾都嵌著赤岩族人的斷骨。

“撒把孜然就更香了！”林影縮在冰柱子背麵啃薯礦，“持續照！給他們屁股烙個星火徽！”

赤岩族人擠在光斑邊沿顫抖，老族長的斷尾傷口騰起白霧。阿礫攥著木棍的手凍得發青：“焦了！七成了！”

“把反射鏡拖過來！”他踹了一腳發楞的黑鱗俘虜，“管他底下是啥玩意兒，先照一照再說！”

晶海族的窺伺艦就是這時候摸過來的。藍瑩瑩的艦體像條毒蛇滑過冰原，炮口亮起的光刺得人睜不開眼。阿礫的尾巴鱗片“唰”地炸開：“是上個月劫糧船的那幫孫子！”

拳頭大的礦石“咕嚕”滾到腳邊，大要裂開蜂窩狀小孔。林影撿起來對著光斑照，孔洞裡排泄黏液，沾在手上火辣辣地疼。

“星火永存。”阿礫的鱗片在光斑裡泛著暖紅，“本來我們赤岩族，也能活在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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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聲混著冰層碎裂的轟鳴傳來，林影攥著礦石往西跑。陷落的冰洞穴裡泛著詭異的綠光，幾個赤岩族人正用鐵鏈拽著塊石碑往上拉，碑上刻著扭曲的赤岩古文。

“這叫聚光灶！”林影扯下半截宇航服袖子，蘸著老族長的斷尾血在冰上畫圈，“把光聚到冰洞穴裡，六十度恒溫取暖，順帶化冰取水——冰碴子拌薯礦吃過冇？倍兒脆！”

“寫的啥？”

“在朝官！西邊的冰洞穴塌了！”

“先民采冰魄，三日瘋七日亡……”阿礫的尾巴尖掃過碑文，俄然狠惡抽搐，“這字紮人！”

“那是你們蠢！”林影踹開結冰的艙門，北風灌出去糊了他一臉雪沫子。他眯眼盯著天上那顆灰濛濛的恒星，俄然咧嘴笑了：“太陽烤紅薯見過冇？”

“好傢夥，冰鎮屍蟞啊！”林影往冰洞穴裡倒了半壇臭薯礦，“請你們吃酸菜燉粉條！”

阿礫的尾巴尖在冰麵上刻字，火星子濺得到處都是。林影湊疇昔看，冰麵上歪歪扭扭刻著赤岩古文，中間畫了個四不像的反射鏡。

老族長的新尾巴長到三寸長時，林影正帶人刨冰洞穴底下的黑礦。鐵鎬鑿在礦脈上迸出火星子，阿礫俄然拽住他胳膊：“這礦在動！”

二十多麵破鏡子同時歪頭，幾十道光斑擰成道熾白的光柱。晶海族的防護罩“滋滋”冒煙，艙門“砰”地彈開，跳下五個藍皮兵，腳剛沾地就被烤得直蹦躂。有個傢夥的金屬靴底熔化了，粘在冰麵上拔不出腳，活像鐵板燒上的魷魚須。

藍皮兵們連滾帶爬縮回艦裡，窺伺艦歪歪扭扭升空逃竄，尾焰在冰原上燒出個焦黑的屁股印。赤岩族人從冰縫裡鑽出來，圍著光斑跳起戰舞，老族長的斷尾泡在化開的冰水裡，竟然冒出嫩紅的新肉芽。

“能要性命的礦纔是好礦！”林影把殘骸塞進他手裡，“磨成粉摻進臭薯礦裡，下回晶海族再來，請他們吃麻辣屍蟞鍋！”

“成了！”他扯開宇航服的保溫層，扯出銀閃閃的纖維布綁在木棍上，“超導溫度計！布條焦五成績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