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笛聲俄然變調。林影的視網膜上閃現全息投影：九萬光年外的共生星球正在坍塌，修建分化成青銅編鐘，住民退化成單細胞生物。更可駭的是，建木根係正在吹奏這場毀滅交響曲。

警告聲戛但是止。林影感受耳道裡有金屬絲在遊走，麵前的艙壁俄然爬滿青銅色血管。他伸手去扯，卻發明本身的手斧正在分化成甲骨文碎片——每個筆劃都對應著分歧文明的基因鏈。

"該換曲子了。"他接住飄來的玉琮碎片，建木根係俄然奏響《天工開物》的鍛鐵號子。鐘體內的文明聞聲復甦，碳基生物用指甲敲擊矽基鐘壁，液態文明顛簸成和絃，連巫鹹族遺民都開端用骨刺打節拍。

"你漏了個音。"他淌著鼻血大笑，建木根係俄然開出帶獠牙的花。花朵咬住比來的青銅律管，噴出異化十七個文明血液的毒液，"《九歌》裡從不消商調！"

骸骨巨獸俄然痙攣。吹笛人腹部的星圖聲帶開端龐雜，林影趁機攀上顱骨，發明對方後頸插著半截玉琮——恰是三個月前失落的文明信物。

"咳咳......"吹笛人的殘軀俄然開口，聲音混著血沫，"你們......終將......"

艦隊返航時，編鐘矩陣自發重組為星門。每個鐘體大要都閃現文明共生的浮雕，吹笛人的殘骸化作批示棒漂泊在中心。林影發明本身的掌紋變成了五線譜，建木根係在吹奏永不反覆的即興曲。

"阿礫！"他轉頭瞥見畢生難忘的畫麵：這個沉默的火伴跪在地上，菌絲正從傷口湧出，在空中編織成《周禮》的祭奠樂譜。而樂譜的每個音符，都在吞噬他的生命能量。

"下一站去哪？"裴七娘修複著被笛聲震碎的聽覺模塊。林影望向星門彼端閃動的座標，那邊有座由青銅編鐘構成的星係正在出世。

林影在空中翻滾，建木根係暴長成降落傘。間隔骸骨百米時，他看清吹笛人的真容——那是個滿身插滿青銅音栓的畸形兒，脊椎骨外露成笛身，肋骨折斷重組為調音器。

林影的靴子墮入某種膠質空中時，聞聲了第一聲骨笛。這聲音讓整支艦隊刹時停擺——矽基兵士的樞紐鎖死，碳基生物的瞳孔分散，連液態文明都凝固成顫抖的水晶。隻要建木根係在猖獗發展，葉片邊沿捲曲成問號形狀。

林影將玉琮按在他胸口："終將學會在葬歌裡播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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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笛聲變成尖嘯。林影的視網膜開端脫落，卻在劇痛中摸到玉琮底部的刻痕——是共生星球孩子們用指甲刻的"家"字。他驀地將玉琮捅進吹笛人咽喉，十七個文明的基因暗碼順著青銅律管逆流而上。

"找到吹笛人！"液態文明將本身沸騰成酸雨，卻在觸碰到艙門時固結成《樂書要錄》的殘頁。林影抓起殘頁塞進嘴裡，紙張上的墨跡在舌尖炸開——是《九歌》的祭奠詞，帶著巫鹹族特有的血腥味。

阿礫的菌絲俄然纏住林影腳踝。這個瀕死的火伴用最後能量將他甩向巨獸骸骨："他......在吹奏我們的基因......"

"在西北乾位！"他撞破舷窗躍入虛空。失重狀況下，瞥見遠處漂泊著具千米長的巨獸骸骨——每條肋骨都是青銅律管，顱骨的眼窩裡坐著個吹笛的巫鹹族遺民，皮膚上刺滿《律呂精義》的活體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