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叔叔不置可否,將兩隻碗放在了桌子上,在凳子上一屁股坐下,從碗裡抓起一個鹽蛋來就開端剝殼,兩隻眼睛閃著饑餓的光芒,全然不顧白菜和薑蒜惡臭的滋擾,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一飽口福了。
“拿出去倒了吧,臭得慌。”我嫌惡地說道,望著這一盤一碗勞什子皺起了眉頭。
“廠裡也有很多他的耳目翅膀,一不謹慎說漏了嘴,就會傳進他的狐狸耳朵裡,到時候挑釁抨擊起來,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但我纔不管那麼多,誰讓我年青氣盛,又心性樸重呢,看得慣就是看得慣,瞧不紮眼就是瞧不紮眼,我纔不會低聲下氣,曲意巴結哪個呢。
飯也熟了,我把電線拔掉,洗了兩副碗筷,端著豇豆進了堂屋,龔叔叔一手端著鹽蛋,一手端著啤酒,跟在我前麵也進了堂屋,我們來到了飯桌邊,桌上蓋著一個儘是破洞的飯罩子,上麵鋪滿了灰,像是用了幾十年都冇洗過的陳年古玩。
“我偏不信這個邪,用心不把他當回事兒,瞥見他都是大喇喇,佯佯不睬的,偶然還用心謀事兒來頂撞他,讓他下不來台,王工心頭非常嫉恨,發誓必然要好好補綴補綴我這個毛頭小子,讓我嚐嚐他的短長,不過麵上卻涓滴冇暴露來,瞥見我還笑兮兮的,見了麵兒還主動跟我打號召,用心找話來拉家常擺龍門陣,顯得非常客氣。
炒了約莫五六分鐘,豇豆熟了,香氣撲鼻,我想放點兒味精出來,把灶台翻遍了也冇尋到,我發起龔叔叔到胡三嫂家去借點兒,龔叔叔倒也不推讓,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像要債一樣,雄赳赳地出門上胡三嫂子家去了。
“厥後我才曉得,那竟是王工設下的騙局,用心誘我被騙的,我這個癡人二百五,竟然一點兒冇有發覺到,像隻小白兔一樣乖乖地就掉出來了,統統的抱負,前程,抱負十足化為烏有了。”龔叔叔說到這兒,臉上暴露了極其可惜的神情,我也不由得跟著唏噓感喟。
“我被他虛假的表象所矇蔽了,渾然不覺這此中埋冇的龐大危急,直到有一天俄然覺悟時,已經悔之不及了,有一天下午,廠裡的電線不知怎地俄然燒壞了,全場的機器都罷了工,出產墮入了停頓,王工忙打電話過來,讓我從速去修。
“我不曉得該如何是好,隻好打電話向王工就教,王工聽了我的描述後,頓時就找到了關鍵地點,他慷慨忘我地奉告我該如何如何接,我心頭大喜,向他道了謝,遵循他的唆使,一五一十地把線路又接上了,我懷著大功勝利的表情,將閘刀重新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