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兒!我心頭大驚,頓時夢醒了一大半,脊背上也不由得冒出了盜汗,我悄悄伸手去拍龔叔叔,想喚醒他一起來抓這好人,可拍了幾次他竟紋絲不動,我怕弄出聲響,打草驚蛇,便不敢再拍了,轉而改成伸手掐。
“鬼大爺纔跟你開打趣,米都讓人偷了半缸去了,你還不曉得。”我氣呼呼地說道。
可令人懊喪的是,掐也不管用,龔叔叔像個死人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任我把胳膊大腿上的肉都掐烏了也休想喚得醒他。
“哎呀,你啷個也不叫我一聲,咱倆一起抓他不是。”龔叔叔責備地望著我說道,暴露一副可惜的神情。
還好冇有搜到床上來,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又不敢出去確認他究竟走了冇走,隻好提心吊膽地在床上一向躲到第二每天大亮了纔起來。
“算了,咱彆扯這些冇用的了,現在的題目是,米缸裡的米被人偷了一多數兒去,這事兒如何是好,三舅返來咱如何跟他交差?”
看來這傢夥還算有點兒知己,曉得三舅家裡困難,部下留了點兒情,要碰上喪儘天良的傢夥,不把家裡的桌子板凳罈罈罐罐全搬得一乾二淨纔怪呢。
“扯淡,哪兒有這事兒,我睡得再死也不至於如許嘛,你必然也是明天早上醒來才發明遭了小偷兒的吧,倒說我睡過了頭。”龔叔叔笑嘻嘻地說道,奇妙地為本身做了擺脫。
我一下床,就迫不及待地奔出了寢室,先去堂屋瞅了瞅,電視VCD竟都還在,或許是太襤褸了,賊娃子冇有看上眼,倒幸運躲過一劫,見三舅家獨一的兩件家電得以倖存下來,我懸著的一顆心便放了一半兒下來。
我心頭一陣絕望,又冇有勇氣單獨一人出去和他單挑,他的個頭幾近是我的兩倍呢,隻怕剛一攏身就被他一把拎起來撕成兩半兒了,俗話申明哲保身,我現在獨一能做的就是凝神屏息,縮在床上,不讓他發明,等天亮了再出去通風報信。
那傢夥把屋裡統統的箱子櫃子全都翻了個遍,扔了一地的勞什子,也冇找到甚麼值錢的東西,忿忿不高山罵了句他孃的,真倒黴,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佝著腰桿兒悻悻地出去了。
“明天早晨屋裡遭了小偷兒,你曉得不曉得?”
俗話說,籬不牢狗鑽,牆不高的話,也必然就有賊爬了,可惜的是,那條大黃狗又不在院子裡,要有它在的話,這賊或許就不敢如此猖獗了,不說咬下他的下半截來吧,起碼也能嚇得他捧首鼠竄的,而究竟是,它本想出去的,但龔叔叔卻愣是拿木棍把它硬生生給趕跑了,這會子都還式微屋,不曉得在哪座山頭樹林裡流浪呢。
我懷著無窮悔怨可惜的表情,回到了寢室,龔叔叔還兀自冇醒呢,夢口水把枕巾都打濕了一大片。
我在昏睡中展開眼睛一瞧,隻見在視窗幽微的月光下,一個高大的黑影正在屋裡鬼鬼祟祟地翻著箱子,他不竭地把物件從箱子裡翻滾出來,想找甚麼值錢的傢夥,完整冇有發覺到屋裡另有人似的,不斷地收回著聲響。
我實在看不下去,幫他打了幾十隻,一個巴掌就是一灘血,打得我本身都心疼,蚊子們還在源源不竭地從蚊帳的洞眼兒裡鑽出去,照如許下去,就是今晚不睡覺,一向打到明兒天亮,也打不潔淨。
有一個題目困擾著我,這小偷兒是從那裡出去的呢,院子的大門明顯關得好好的,後門也插了粗碩的鐵閂,屋院的四壁也冇見有鑿洞,彆說是人,連狗都鑽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