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衡君衝上去擋在他麵前，隻怕他一掌把夜曇打死：“兄長，兄長息怒！她也是一時無知，兄長要罰罰我，千萬不要跟一個塵寰丫頭計算！”

玄商君真是把她剁成肉泥的心都有了，清衡君倉猝用牛皮裹起牛骨：“她不過才十五歲，凡人十五，無知愚笨。兄長且饒她性命啊！”

半天，他問：“你……肉從何來？”

“不修麵貌？”夜曇又夾了一塊肉，一臉莫名其妙，說：“我不過就是做了頓飯，如何就不修麵貌啦？”

清衡君連跪都跪不穩了，顫顫巍巍地說：“青葵……那……那頭牛是不是隻要一條腿、冇角，滿身青蒼色……”

“不知改過！”玄商君怒極，俄然瞥見鍋中間，放著一卷蒼青色的皮……牛皮。他深深吸氣，看向鍋裡的眼神都變了。

夜曇說：“對啊。我看它三條腿都被人吃了，太不幸了。乾脆給了它一個痛快。唉，誰讓我一貫心軟呢。”

兩千七百年來，玄商神君第一次曉得何為青筋暴跳。

清衡君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青葵……離光青葵。嘖嘖，你下次想死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捎上我？”

夜曇喝得飄飄然，見了玄商君，不由招手：“少典有琴，你來啦？過來坐，蠻蠻，添副碗筷。”

玄商君罷手，夜曇啪地一聲，自空中摔落在地，跌了個狗啃泥。

清衡君回聲跳起：“兄、兄長？！”

夜曇說：“我宰了頭牛哇。後院有頭牛在吃草，我就抓來了！現殺的，包管新奇。你不嚐嚐必定悔怨！”

玄商君氣得顫栗，右手伸開又握緊，一身凜冽殺氣。夜曇慌亂中扯住清衡君的衣衫，恐怕玄商君將她拍地上。她說：“你彆活力啦！你看，你的牛醜，可我標緻呀！你的牛不會賣萌，我會呀！”她昂首，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你的牛能夠騎，我也能夠……呃……”彷彿有那裡不對……

第十六章

中間放著三顆已經煮好的茶葉蛋，來處不消說――南極仙翁還在哭嚎呢。鍋裡不曉得甚麼肉煮得咕嚕咕嚕，一隻災獸蠻蠻正圍著個小圍裙，不斷地往鍋裡下放各種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