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巡檢咬咬牙,挺起胸亢聲道:“王製司言道:‘徹夜恐有奸黨謀亂,命我等嚴加盤問,不得放過一處。’盧太尉如果不準我等進院,我等冇法向王製司覆命。末將有軍令在身,不敢驕易,這便要硬闖了,請太尉恕罪。”盧豫積威日久,吳巡檢雖已決計硬闖,卻還是言語遊移,留有退步餘地。
鄭帝道:“起來發言。”隻見陳封兜鍪上紅纓已掉了大半,身上鎧甲混亂,戰袍撕扯破碎,又感染了很多血汙,臉上也儘是血、汗、泥汙,幾近看不清本來臉孔。遂笑道:“百戰將軍來啦,坐下說話。”
十幾個羽林衛手持腰刀站在門外,望著橫刀瞋目標盧豫,進又不是退又不是。忽聽院外甬道遠處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聽腳步聲,稀有十人之多。半晌間,這群人便到了院外,從院門中卻見不到來的是何人,但那些羽林衛卻都側過身子,刀口也轉了方向,個個嚴陣以待。
隻見一人慢悠悠走過來,超出羽林衛,走到門口站住,隔著門檻向盧豫抱拳見禮道:“末將陳封拜見盧太尉。”
鄭帝淺笑道:“崇恩勞累一夜了,到此便該好生歇歇,有話儘管坐著說便是。”
陳封看也不看,還刀入鞘,回身跨進院來,又向盧豫施了一禮道:“末將冒昧了,太尉恕罪。聖上可在此麼?”
陳封又一拱手,摘下腰刀遞與身後秦玉,便朝政事堂正房走去。秦玉批示軍士將羽林衛軍士屍首清算好,沿院外牆根整齊排好,便率著五十軍士在院外保衛。
陳封張望一眼,見鄭帝坐在窗下官帽椅上,一排另有很多張椅子,他卻如何敢與鄭帝並坐,身後炕上坐著方旭,卻又不肯與他並坐,便謝了座,卻仍站著未動。鄭帝也有發覺,便喚洪福道:“給陳崇恩搬張椅子來。”
陳封道:“多謝陛下。臣徹夜率了五千兵馬入宮,請陛下恕臣擅闖宮掖之罪。”
陳封整整身上衣甲,在正房門前立住,向屋內朗聲道:“臣陳封請見聖上。”
盧豫冷冷道:“報上名來。”
盧豫雙目圓睜,目中精光四射,突地伸手從身後取出一杆斬馬刀來,“當”的一聲,刀柄戳在地上,青石板上立時火花四濺。盧豫厲聲喝道:“有膽量便出去罷。”